我花了十分钟,就做满了一桌子的早餐。鸡蛋、面包、豆浆、苹果、我舍不得吃的一点腊肉。为了欢迎飙哥,我倾尽了我小冰箱里的所有。
我们坐在一起,飙哥说让我忙碌了。他给擦汗。他问我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人住?
我当然摇头,我说房主夫妇去法国度假了,过一个月才能回来。
他就点头。说现在时机不对,要不,他一定带我去西贡的湄公河去看看他景泰蓝的房子。
我就说,我在这里,也想去看看的,但总是挤不出时间。
昨天晚上,我和他一直就是呼呼大睡,其他啥都没干。今天这一上午,真的就是纯粹在聊天。
我们早就熟悉彼此的身体。我们需要的是沟通,灵魂的沟通。
飙哥就厚颜无耻地说,说他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晚上不如也住在这里。他说我选的这地方,的确不错。又安静,又便捷,还隐蔽。
我就问他,你在等谁啊?
他就说,这个人见过的。他还叫我猜。
我说,又来了,又来了,说好不瞒我的呢?
他就告诉我你,那个人就是刘局。
我一听,就告诉他,说我见过他,但他不知道我在这儿。我问飙哥,这个刘局到底啥人啊?
他就笑笑,说朋友,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
我说我也猜到他是。就看那眼睛,那举止,那说话悠悠缓缓的,就像。
他就说中国当官的的确就那个样。
但他随即又告诉我,说刘局来西贡,不过和他有点私人交情,其他也没啥,叫我不要多想。
但我哪能不多想?
我就说:“你不会是卧底吧?就像电影里那样的?”
他轻松一笑,说我太会想了。他说他说白了,就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好吧。
但我没想到,到了中午,飙哥借口出去买点啥,回来时,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说他去了和平饭店,帮我辞职了。
啥?
虽然是临时性质的打工,但我不想以这个方式收鞘。
“放心,我都说的很周到,一点没得罪人。”飙哥一副过来人的老江湖样子。
可我还是皱眉,我说就算辞职,也该我自己去,这才显得诚恳。我说老板人不错。又说老板的女儿很可爱,我也该好好地和她道个别。飙哥这样做,一声不吭的,先斩后奏的,我不高兴。
我说他不该做我的主。
飙哥就说,为了不让我再犹豫下去,他只得这样做啦。他说五天后,我们就出发。
但我还是提不起精神。
飙哥就补了一句:“我看出来了,那老板对你,似乎真的有点意思。我一说我是你男朋友,他整个人都蔫了,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更不乐意了。我说人家是老板,这冷不丁就去辞职,一点也不缓冲,他当然不高兴!
飙哥就大喇喇地说,不管了。说反正我早晚都得和他走。
我听了,想了想,就考虑着要不要给邓嘉海打个电话,说声抱歉。但飙哥说不用。说既然对人家没意思,就不要叫人家惦记。他说他最恨我暧昧的态度。
他说我的早餐好吃。我以后他给我做。说我就不要赶他走啦,反正这几天,他都得和我黏在一块。反正,房东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没啥。我们是正当的恋爱嘛!
一个上午,我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飙哥坐在我身边,他就像哄孩子一样,给我将湄公河,将有关他的故事。
他说,我听。他说渴了,我就给他倒茶,或者他自己倒。
他说在他九岁的时候,因为父母关系不和,他随着母亲来到西贡居住。
我问,就是那所景泰蓝的房子吗?
他摇头,说那房子是他成年后在拍卖会上买的。
他说他和他的母亲住在湄公河岸的一幢家族祖传的老宅子里。母亲在永隆,开设了两间学校。一到周末,母亲就会带着他乘渡船在湄公河上来回往返。
他说那个时候,湄公河岸边大片大片的稻田,非常壮观。母亲对他说过,说世界上没有其他的河流比湄公河这样美丽、汹涌澎湃了。他说小时候,一旦他走上渡船,看到渡船上那样多的人,还有牲口,总是害怕渡船的拉绳会被折断,然后慢慢沉没,将他们漂泊到海洋里。
他说湄公河常发大水。他真担心它卷走一切,石头、教堂,甚至是整座城市。
那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
飙哥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纯真的就像一个孩子。
他话说人需要敬畏,敬畏自然。他说如果没有那条河,整个西贡就是一座死城。一个没有灵魂的死城。
有时候,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童年。
耳边那哗哗……哗哗的水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虽然,很久以后,我才真正明白。
因为身体亲密接触,这个上午,我们还是忍不住又**了。既然是情人,离别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所谓小别胜新婚,当然还是激动。我真是喜欢他,毫无理由。
令我庆幸的是,飙哥身上并没有新近才愈合的伤口。有的只是肩膀上的那个窟窿大小的旧伤。
飙哥说做*也能解除孤独。
大概是早上十点了。西贡街头的嘈杂声很厉害。在我的记忆中,它就像一部电影的音响放得过高,震耳欲聋。他抱着我,无声无息,不呻吟,不喘息,生怕惊动了喧嚣的人群。
房间很暗,因为是阴天。也并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