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阶上坐了大半个小时,我的衣服早已被夜风吹干,而我,终于收到李大师的短信。
“我已经找到莉丽,她的情绪不太稳定,对你比较害怕,但慢慢会好的,放心吧。”
看完短信,我泪如泉涌,一身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空,心神一松便觉全身无力,直接向后倒下,睡在大理石地面上。
我没有半点摆脱沈乐乐的喜悦,甚至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后又要怎样面对莉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浑浑噩噩地上楼,不敢睡,开着灯,躺在床上,手里一直捏着辟邪符。
一夜无事,直到窗外的阳光透射进房我才起来,身体酸痛得难受。
但我还得工作,还得战斗。
不管下一次来的是沈乐池还是金晓旭,总之通通灭掉就好了吧。
我把电击器贴身藏好,又检查了一次两张辟邪符,确认辟邪符没有丝毫破烂,然后才出门。
来到亮晶晶公司楼下,曾乐蓉和剧组的一些人已经在忙了,将工具搬上面包车。
没多久,我也坐上车,剧组全体出发,向中英街去。
中英街是晚清时期建立的,原名“鹭鹚径”。1898年刻立的“光绪帝24年中英地界”的界碑立于街中心,将沙头角一分为二,东侧为华界沙头角,西侧为英(港)界沙头角,故名“中英街”。
要到中英街拍摄似乎是看中那些颇有古朴风貌的骑楼和吊脚楼建筑。
一般人要去中英街得先去公安局办理一张“前往边防禁区特许通行证”,亮晶晶公司显然已经办妥了这个手续。
剧组在一栋三层骑楼前下车,曾乐蓉等几个助理忙着吩咐人布置场景,风风火火的。
导演还没来,我也不知道那会是谁,身边全是忙碌的身影,显得我很突兀。
“演新郎的人也还没来,难道是个明星?”我有点好奇地想着,毕竟这是我人生第一场戏,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也因此驱散了不少阴郁。
我自己拿个小凳子坐在街边看剧本,大概一个小时后,曾乐蓉来叫我去化妆。
骑楼大堂里还在忙着布置,大红“囍”字、红灯笼、红绸缎等喜庆东西映得屋里红彤彤的,这是要拍民国时期大户人家的婚礼。
化妆间设立在一个侧房里,化妆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叫胡姐,有点发福,但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她递给我一套叠起来的衣服,说:“先把这个穿上,不会穿的话先套上也可以,出来我再给你弄。”
我到换衣间把那套衣服一一展开,惊得连吸几口气,呼吸粗重得像是哮喘病发了似得。
好美,好漂亮的嫁衣!
一直憧憬着穿婚纱结婚的我,这时真正拿着中式传统嫁衣照镜子才感受到它的魅力,原来袄裙这么美。
丝质顺滑的手感,鲜艳夺目的精巧花纹和孔雀图案,上衣下裳都似乎散发着宝气光芒,夺人心魄,
就连配套的贴身单衣都是特级真丝做的,我绝对不会看错,就这两件单衣放在专卖店里都是大几千的货色。
更别提那璀璨夺目的外衣,我甚至觉得那孔雀的丝线是蓝宝石之类的东西,实在美得不行。
我居然有机会穿上这套嫁衣?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嫁给谁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嫁给鸡嫁给狗都可以,只要让我穿上这套嫁衣。
震惊过后,我深深感叹亮晶晶公司有钱,真土豪啊,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戏服!
我怀着朝圣一样的激动心情换上了嫁衣,意外地合身,包括鞋子,仿佛就是为了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但我也没有忘记辟邪符,最后将两张辟邪符都别在裙头,电击器只能先放手袋里。
走出化妆间,胡姐看我的眼神也有点惊奇,然后绕着我走了一圈,又在我两肩和腰间轻轻拍了拍,说:“这嫁衣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我暗暗高兴,但随即一惊,有点不安地想:“如果真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呢?”然后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我跟亮晶晶公司签约才三天,要在三天里做出这么极品的嫁衣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嫁衣也太高级了,真的是拍戏用的?”我问胡姐。
胡姐笑了笑说:“果然女孩子看衣服的眼光都不错,我在亮晶晶做化妆师七年了,从没见过这么高贵的戏服,简直不得了,老实说,昨天领到这嫁衣的时候我都有带它潜逃的想法,包括头饰在内的这一整套少说也值几千万人民币。”
“几千万!”我大惊,忽然觉得身上这璀璨的嫁衣好重,有一座山那么重。
胡姐郑重地点了点头,附耳低声说:“这衣服我没法具体估价,但头冠上的宝石全是货真价实的,就那头冠就值两三千万,你可得当心。”
我心脏剧跳,浑身颤抖,很想马上就脱下这嫁衣。
这也太夸张了呀!
虽然说是真人秀,但也没必要这么真吧?再说了,剧本上写了,我基本全程都戴着红头巾的,掀起头巾就完事了,那头冠顶多就一个镜头。
至于吗?
我怔怔地看着胡姐,胡姐似乎明白我的顾虑,微笑说:“不用别扭,可能公司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吧,譬如炒作之类的,而且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有买保险的。”
虽然胡姐说得在理,但我怎么可能不别扭嘛,从小到大穿过的最贵的衣服就是工作后的第一套正装,八百块钱。
可现在可能是穿着八百万啊!戴上头冠的话就是几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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