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伯母进来了,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她放下手中的水果,插话道:“笑笑,你堂姐说得不错,二毛是个很好的孩子,虽然人长得丑了点,但他对你是很真心的。”
“俗话说,‘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伯母又朝我劝慰,“你爹走了,你妈又疯疯癫癫的,我和你大伯作为你的长辈,都盼着你找个好归宿。女人嘛,早晚都要嫁人依靠男人,找个对自己真心好的男人,那已经很不错了。”
那个时侯我并不知道,伯母和堂姐之所以劝我嫁给二毛,是因为二毛到他们家送了点礼。
二毛也够聪明的,知道我家的情况,而我又总是拒绝他,于是他采取了迂回线路,买了东西送到伯母家,而伯母向来是见钱眼开,爱占小便宜的妇女,自然不会把二毛拒之门外。
既然收了二毛的礼物,伯母自然会替二毛说好话,至于我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她心里才不会顾及,甚至谁朝她家里送的礼多,她就会把我塞给谁。
那天我看穿了伯母和堂姐的嘴脸,任她们说破了天,我依然无动于衷,然后在她们愤恨的目光下,我回到了家。
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大伯和我奶奶会来到我家里。
“笑笑,我和你大伯商量过了,把你许配给二毛。”我奶奶开门见山,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告诉我。
“我不会嫁给他。”我瞥一眼奶奶和大伯,同样言语坚定。
“这事由不得你。”奶奶冷酷的警告我,口吻依然的严厉:“儿女的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长辈说了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哪敢朝自己的长辈顶半句嘴?我一向都是言听计从,如果我也像你这样,不愿嫁给你爷爷的话,那哪会有你爹,哪会有你?!”
我反驳不了她的话,只能站在那里,低着头。
“笑笑,你奶奶说得对。”我大伯又在旁边附和,“你爹走得早,你的事,我们就要替你做主,二毛那孩子不错,你嫁给他不吃亏。”
顿了顿,我大伯再度说道:“你年龄也不小了,应该懂得孝顺,应该听你奶奶的话,在村子里,哪有不孝顺的孩子,哪有敢和上辈顶嘴的?”
大伯的言语,令我隐隐的产生羞愧与自责感。
尤其是“孝顺”两个字,像一枚钢针般,狠狠地戳在我的心口上。
“可我姐,不喜欢二毛,为什么要嫁给他?”这时弟弟冲过来,大声的说。
“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奶奶冷冷的责骂弟弟,令弟弟身子一哆嗦,不由自主地躲到了我身后。
奶奶又道:“女子嫁给男人都一个样,在家相夫教子,在外遵守妇道,只要能给男人生个儿子,他们就会对你好,对你好,你就过得不错,就应该感到知足。”
或许是感到自己过于严厉了,奶奶又蠕动着她那张只剩下两颗门牙的嘴,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我知道你看不上二毛,但是你还小,以后就明白了,女人的选择并不多,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日子一久,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是啊,习惯了,就好了。
所有无可奈何的事,只要习惯了,就解决了。
那天奶奶和大伯离开的时候,依然不忘叮嘱我:“过几日,二毛就会到你家提亲,如果你还知道孝顺的话,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他们离开后,我站在屋中久久没有动弹一下,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弟弟瞧见我哭了,他过来安慰我:“姐姐,你不用怕,那个二毛如果敢来我们家的话,我就揍跑他!”
……
距离苏茗哥哥和我堂姐的婚日,越来越近了。
我的堂姐顾娇娜常常在我的面前炫耀,她在告诉我,终究要嫁给苏茗哥哥的是她,而不是我;她在告诉我,苏茗哥哥和我都在劫难逃,苏茗哥哥会娶她为老婆,而我终究会成为其他人的女人。
堂姐同时也在警示我,我离开不了这个村落,我会和她一样,重复村子里其他女孩的命运。
如果不是遇到那件事,我真的以为堂姐是喜欢苏茗哥哥,甚至嫉妒她能嫁给苏茗哥哥,但现实的残酷,总是超乎我的想象。
那天我到大伯家里去,弟弟不小心把家具弄坏了,我去借大伯家的锤子用一用,本来是很平常的一件小事,没想到会无意发现堂姐的秘密。
那天大伯并没有在家,来的时候,我看到伯母领着堂弟到村东头看唱戏的去了,不过她家的大门并没有上锁,这说明应该堂姐在家。
门并没有反锁,我轻轻一推就开了,当我来到天井中央,瞧见堂姐的房间门关闭着,我刚要喊她,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娇笑声。
那笑声很刺耳很尖锐,似乎含着异样的感情彩在里面,甚至透着轻浮的气息,不过我确定无疑,笑声来源于我的堂姐顾娇娜。
我当即收住了叫她的冲动,很好奇堂姐为何会发出这样的笑声,于是蹑手蹑脚,朝她的房间靠了靠。
在与房门近在咫尺的时候,我竟然听到里面传出男子的声音,而且那话语相当的不堪入目。
我同样肯定没有疑问,那个男子不会是苏茗哥哥,因为苏茗哥哥的声调,我太熟悉不过了,而且苏茗哥哥绝不会说出那般肮脏猥琐的话。
顾娇娜的笑声依然此起彼伏,弥漫着**的气息,那个陌生男人的话语也是轻佻下流,难以入耳。
那个时侯,我真是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相信,顾娇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