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馨蹲在那个门口,手握紧剪刀,表情透出一种狠,
隔着那扇门,外面走廊光线很亮,我们楼道里阴森森没光线,
千岛他们接二连三跑过去,影子从我们脸上闪过,我屏住呼吸,和宫紫裳一起回头看着,
等他们全跑过去,我和宫紫裳交换眼色,脚步一致架起阿国下楼梯,
这里楼梯每一整节,都要比一般建筑楼道深远狭长,阿国伤痕累累,两只脚无力的垂在地上,被我们拖行,疼的满脸汗,时刻咬紧牙死挺,
而我,一直想哭,我也好疼,内种地方疼,
疼的踩不稳高跟鞋,落下一步,就疼毁一次,
千岛逸夫和他那个兄弟不是人,他们是鬼,
他们肮脏透顶的子孙还灌注在那里面,没法子弄出来,早上我试过弄出来,却蹲不出来,太疼,不敢使劲,
现在,每落下一步,就粘糊糊的,灌注在深处粘粘的蠕动,发出液态挤压那种声,我能听到,甚至能闻到那种很腥的味,好恶心,
“她人呢,人在哪,”
咆哮声隔着混凝土传下来,千岛爆炸一样发着火,还砸东西,使劲喊:“一帮不争气的家伙,我让他们把人弄死,居然一个个脱了衣服想美事,活该被反杀,该,”
不管他,不刻意听他大呼小叫,我和宫紫裳加快脚步,连下两层楼,
感觉有热热的沿着腿部流下来,弄湿丝袜,我听到暖馨哭了,就在后面,很小声的哽咽,她一定看到我腿上那些是什么,
没工夫哄她,没心思再说那句无所谓,我咬牙架起阿国手臂,忍疼挺直腰,尽可能走得快些,
“她们从这里跑的,”
隔着两层楼,那扇门被推开,我们脚步骤停,千岛逸夫把字从牙缝挤出来,“我能闻到她身上香味在这里,那个香料是我特意为她准备的,不会错,”
他阴阳怪气的声音,无障碍在楼道里直传下来,我们静止不动,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
暖馨落后我们几步,握紧血淋淋的剪刀,抬头警惕楼上,
“少爷,还追吗,”这是他那个美男兄弟,就是这只鬼,把我身为男人尊严全部夺走,
千岛声音冷的像刀子,“追,怎么追,就剩下咱们四个人了,其他人呢,”
“少爷问你俩话呢,其他人呢,”
有个人重重吸?子,哭腔回答:“之前得到西海岸陷落的消息,他们不放心家里人,都跑回去了,就剩咱们四个了,”
这时楼上噗咚的一声,他那个兄弟紧张喊:“少爷,”
一阵手忙脚乱的响声,我猜千岛一定气昏过去,又被扶起来,
“……弟兄们,看来咱们这个计划要改改了,都跟我来,”
他们集体离开,大门砰一声关上,我眼眶湿润深呼吸,然后松了口气,
大口喘息的不止我一个,宫紫裳也是,
不想再玩心跳了,我回过头,小声叫:“暖馨,”
几步迈到我面前,她很谨慎,没发出太大声,
可能我脸色很差,她看清我脸,热泪就围着眼圈转,嘴也扁起来,眼中充满疼惜和悔恨,
我卯足一口气,架稳阿国,汗就流下来,
“姨妈,你带着暖馨先走,你们腿脚好,跑得快,”
我话没讲完,宫紫裳用力摇头,暖馨梨花带雨上前一步,我抢先瞪她,
“闭嘴听我说完,”
我想说,这不是儿戏,这是生死一线的抉择,她是我一口米、一口水,小心翼翼喂大的,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成就,记得她成人礼那天在台上讲那些话,我当时听哭了,尽管她不是我的亲妹妹,却是我来日本以前,人生最大的快乐和安慰,也是心灵唯一的依靠和支柱,看着她笑,看着她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们兄妹经历了什么,至少我们活过来了,挺过来了,现在也一样,不论如何,我要她给我坚强的、好好的,活下去,
上天派遣每个人下凡融入这个世界,都有他必须去完成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把最疼爱、最可爱的小妹拉扯长大,所以不论过程如何,结果如何,我不后悔,永远不会,
“你赶紧和姨妈一起走,我会带着阿国藏起来,我有法子逃,别跟我废话,别逼我骂你把坏人引过来,快走,别耽搁了,走呀,”
她俩手牵在一起,抹脸跑下楼,我架着阿国胳膊靠墙站,阿国低着脑袋,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而我听着她们母女脚步渐行渐远,心莫名的踏实,
手摸到这一层楼梯间大门,我试了试,弄不开,还要继续往下走,既然承诺过要带阿国活着离开,就必须做到,如果一个人连许下的诺言都不能完成,我敢说,这个人活在世上没有任何意义,
“阿国,咱们也走,”
用尽全力背他起来,他脚不能完全离地,热泪却瞬间冲在我脖颈上,非常烫,
此时,楼道以下十几层,没了阿国做累赘,宫紫裳母女可以半分钟下四层楼,
一股劲憋在她们心里,让她们双脚跑不停,也不觉得累,
一口气跑出酒店后门,城市的喧嚣,外界的冷空气,吹在宫紫裳脸上,灌进宫紫裳耳里,
暖馨盯着地上厚厚的雪,抬起胳膊使劲蹭脸,
泪,永远流不完,
“女儿,”
摸到暖心一只手,宫紫裳用力攥住,她需要暖馨听好她接下来说的每个字,而不是在这哭,
“乖女儿,听妈妈说,想让蓝纱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