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道士高高站在小桌子上,将筛子虚放在孝布上面,声音洪亮地叫女鬼的名字,然后念着女鬼的生辰八字,这个肯定是我妈收集的,我都好奇我妈是从哪里问道的。
然后,我就看到让我目瞪口呆的事了,昨晚看到的那个女鬼,就在这正午时分,抱着那个青紫色的婴儿慢慢地从水里边走出来了。
虽然此刻烈日当空,但是女鬼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依然感到周身的空气一冷,心中也有些发虚,**,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大的太阳,即使是唐棠也不敢这样啊。
我虽然觉得这陈道士可能有点水平,不过心中还是觉得他耍的是花花架子,这段时间鹿灵犀她们对付鬼的方式我算是见多了,哪里需要这么繁琐。
鹿灵犀和苏瑾都是一张符就搞定了,但是这陈道士却需要做这么多的前期工作,所以我其实心中有些不以为然的。
但是却没有想到陈道士是真的有水平,居然在大白日将那女鬼给招了出来,我环视了一下身边,我爸妈,几个伯母还有堂嫂,以及村里过来围观的人,都没有发现那个女鬼已经从水里边出来了。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陈道士,见陈道士一脸凝重地看着女鬼的方向,看来他是可以看到女鬼的。
虽然是白天,但是女鬼依然是那副凄厉恐怖的模样,只不过神情看起来有些茫然,应该不是正常的模样,看起来像傀儡的感觉。
女鬼身上湿漉漉的,怀中那个赤身**的婴儿蜷缩在她怀中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的,完全就是一个死物。
昨晚没有仔细看,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再看着女鬼,就看得比较清楚,女鬼在太阳底下显得有些模糊,二十多的样子,抛开她凄厉惨白恐怖的面容,依稀可以看出她生前应该长得不差,至少五官方面还算清秀。
然后可能是怀孕了的缘故,身材有些丰腴,身穿一件奶白色的雪纺纱连衣裙,肚子那里血淋淋的一片,这个我有些不解,这个女的是怀孕死的,又不是难产死的,怎么婴儿却可以从她肚子里边出来呢,不知道是她自己挖出来的,还是婴儿自己破体而出的。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女鬼,慢慢就发现有些不对,这女鬼分明就是受到陈道士的召唤才出来的,不管是面容还是眼神都没有昨晚遇到时那么生动和让人恐怖,看来真的是被操控了。
陈道士突然长吟一声,音律有些神秘,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我发现有股异样的力量从他身体里边散发出来,而女鬼听到这些经文,便神色木然地走到陈道士的脚下,站在那道孝布的下面。
我看着好奇,便问我旁边我大伯母这是做什么,我大伯母好像怕被人听到似的,低声对我说,这是在超度女鬼,引导女鬼过奈何桥。
我顿时恍然,莫非那道架起的长孝布就是代表奈何桥,再一细看,就明白,两边搭起的桌子就应该是代表人间和阴间了。
接着我便看到让我佩服不已的事情,陈道士和帮他撑伞的女道士居然一起从小桌子上跳了下来,我目测差不多有三米高的,陈道士这边安全落地,手中的筛子依然需放在孝布上,刚好隔着孝布顶在女鬼的头上。
而另外一边的女道士落地时,有另一个女道士在一边接应,搭了一把手,也算是安全落地的,那把大黑伞虽然有晃动,但是一直都好好地照在筛子上的灵牌上面。
然后陈道士单手拿着筛子慢慢朝前一动,走得很缓慢,感觉他好像每一步都走的吃力。
他每走几步,口中便念几句经文,之前那个洒米的女道士,现在不再随意洒米了,而是将米都撒在女鬼的身后。
那个女鬼在孝布底下好像被筛子吸住了一样,慢慢跟着筛子移动,然后随着孝布的高度降低,女鬼的身子居然慢慢穿过了筛子,看起来就像筛子将她捁住了一样,看得我惊叹不已,心中慢慢有些明白,为何要用筛子了,因为筛子是穿透的,有那么多缝隙,女鬼不知不觉中感觉不到自己被套住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中正中间的那把椅子哪里了,有椅子挡路,自然就走不动了,我又有些不解,既然是超度女鬼过奈何桥,干嘛自己给自己设置障碍。
可能是环境使然,我不自觉就代入其中了,在旁边看的焦虑不已,陈道士在那把靠背椅哪里停留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我见他额头满头大汗,口里念经文也念得起白沫了,但是那女鬼却迟迟不动。
我就又问我大伯母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在中间放过椅子拦路,我大伯母脸色有些沉重,她没有回答我,叹了一口气,说看来那个女鬼真的是怨念太大了,陈道长功力那么深厚,超度了这么久都不动。
我惊讶地看着我大伯母,心中惊叹不已,看来我这大伯母虽然看不到,但是对这些事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知道站在那里不动,是超度出了问题,不过我旋即反应过来,我大伯以前也是抓鬼的师傅,平时也没有少给人做法事,对这种事我大伯母自然是一清二楚了。
我环顾了一下身边,发现我爸我妈他们都眼神紧张地看着陈道士,分明都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又问道,为何要在哪里放一个椅子,给自己添麻烦。
我大伯母低声说道,那个拦路的椅子是代表女鬼对人间的执念,既然需要超度鬼,那个鬼肯定是不愿意走,所以就要设置一个障碍,在道士的帮助下,让那个鬼走过那个障碍,鬼就可以去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