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领先的那人骑乘烈焰麒麟,独臂挥舞火正尺,阴骛冷漠的脸上隐藏着阴暗的喜悦,正是火正仙吴回。其后两人俱是南荒蛮族打扮的大汉,骑着三头尸鹫,横握黑铜戈枪,满脸凶狂。
西面两人,一个矮矮胖胖,凌风踏步,手持淡紫色的螺角;一个高高瘦瘦,脚踏两条赤红色的巨蛇,手中挥舞一对长鞭,正是“南风大仙”因乎与“双蛟火神”不廷胡余。
南面两个红衣女子冷艳傲慢,骑乘白鹤,各持一柄长七尺的寒冰玉钩,乃是火族玉勾双真。
北面三个凶蛮男子,骑乘青色丑怪的飞兽,各持重金锤、混金棍与鬼头刀,品字形包抄飞来。
漫山叛军见状士气更振,欢呼狂吼,鼓号破空,在令旗指挥下,潮水似地倾泻猛攻战神军,一时势如疯虎,将战神军冲击得溃乱离散……
拓拔野心下大凛,对方新添火族三仙、双真,再加上南荒五凶,以眼下己方实力,与之相去甚远,莫说反败为胜,能逃离此地已属不易。但赤帝又顽固好强,决计不肯逃离,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吗?
赤帝哈哈而笑,喘着气道:“这群叛贼奸党以为寡人不行了,便大着胆子露脸了吗?嘿嘿,寡人让他们有来无回……”突然招手叫烈炎过来,低声道:“烈小子,你很好,寡人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烈炎茫然不解,恭声道:“是。”
身旁的祝融与赤霞仙子面色微变,低声道:“陛下!”
赤帝嘿然笑道:“你们在万千人中选中了这小子,不也是为了有今日吗?嘿嘿,早一些迟一些,也没有什么区别。”
祝融沈声道:“陛下,烈炎的经脉与真元只怕暂且还不足以承受……”
赤帝微微摇头道:“没有时间了,唯有如此搏上一搏。”
赤霞仙子与祝融对望一眼,满脸忧虑,但也唯有缓缓点头。
拓拔野与烈炎都颇为迷惑,不知他们所言何事。眼见吴回等人四面围来,南阳仙子又被赤炎金猊逼迫得险象环生,心下都大为焦急。
却听赤松子一声大喝,猛地站起身来,乱发飞舞,紫光冲天,乌金长袍片片飞扬,露出修长而肌肉纠结的躯体!神威凛凛。右手水玉柳刀轻轻一振,水光清辉摇曳波荡,哈哈笑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妖魔小丑,都给我回到鬼王殿去!”踏空飞起,夜空中蓦地亮起无数道刺眼白芒。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无数道白芒如暴雨飞射,四下怒舞。急速围聚而来的吴回等人纷纷格挡,真气纵横飞舞。“轰隆”连声,除了火族三仙微微后移之外,其余七人都霍然倒卷,飞出十余丈外。
众人见他重伤未愈,竟以一人之力,将四面群雄瞬间逼退,无不大骇。南阳仙子眼角视线一直牵绊在他的身上,见他大发神威,芳心大喜,笑吟吟地在妖兽扑剪之间曼妙穿梭,眼波温柔地凝视着赤松子,眨也不眨,脸上放出柔和的光彩。
拓拔野又惊又喜,心道:“赤前辈既与赤帝势不两立,怎地又肯相助?是了,定是担心南阳仙子的安危,所以才出手相救。”他虽然明知赤松子与南阳仙子乃是兄妹,畸恋不容于世,但不知为何,却十分同情二人,隐隐之中倒希望他们能好合如初。忽然又想,赤松子被紫光七曜打成重伤,眼下以两伤法术强自硬撑,不知又能撑到几时?不由又为赤松子暗暗担心。
因乎与不廷胡余吃过赤松子的亏,识得他的厉害,见他神威依旧,登时肝胆欲裂,惧意横生,一时不敢上前。那五个南荒凶人素来蛮勇,不识好歹,恼羞成怒之下纷纷怒吼着交错扑来。两个持黑铜戈枪的南荒凶人驾御三头尸鹫闪电冲至,黑铜戈枪轰然怒刺,两道乌光爆射而出。
赤松子哈哈大笑,瞧也不瞧他们一眼,左手凌空弹指,两道紫芒倏地飞射而出,登时粉碎乌光气芒,将那两个蛮汉打得冲天飞起。水玉柳刀横天虚劈,一道弧形白光呼啸卷舞,“当”地脆响,闪电般斩断北面攻来的重金锤,倏然破入,血光喷舞,一颗人头冲天飞起,在空中眨了眨,发出半声凄厉的惨呼。
余下那两名南荒凶汉登时魂飞魄散,混金棍失手掉落,瞠目结舌,不知进退。
拓拔野看得舒畅之极,大声叫好,胸中豪情激涌,笑道:“赤前辈,洞庭湖上没能和你一起斩妖除魔,这次万万不能错过了!”取下珊瑚笛,横放唇边,悠然吹奏;笛声高峭险厉,正是“金石裂浪曲”。
赤松子哈哈笑道:“妙极妙极!拓拔小子,今日咱们便听着曲子,杀尽妖魔!”仰天狂吼,紫气轰然爆舞。
赤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痛悔之意。转头望了望南阳仙子,见她眼角眉梢柔情脉脉地望着赤松子,对周围一切视如无睹,即便是与赤炎金猊兽缠斗,竟也是心不在焉,心中悲苦,沈声低叹:“冤孽……”神情波动剧烈,又是难过又是欢喜又是悔恨,猛一收神,对祝融与赤霞仙子厉声喝道:“开始!”
赤霞仙子与祝融点点头,四掌相对,默念法诀。四道紫气交相缠绕,化做螺旋盘舞;琉璃金光塔从赤帝的袖中缓缓飞出,倏地吸入螺旋紫气中,急剧盘旋,越夹越大。
琉璃金光塔上旋飞舞,徐徐变大。烈炎抬头望去,看见塔底赤红彤紫,光芒变幻,深不可测。赤帝突然奋力抓住他的手,嘿然道:“小子!准备好了吗?一起去这塔中世界!”
烈炎还来不及回答,只觉眼花缭乱,无数彩光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