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伟后面再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抓着冰冷的匕首,明明抓的是刀柄,可还是觉得冷极了,张洋叫两个杀马特帮我抓着宋志伟的胳膊将他其中左手摁在石台上,我就记得宋志伟一直咆哮,咿咿呀呀的,嘈杂地充斥在我耳边。那一刻我脑海中闪过当初在网吧他为我出头,在警察局说谎保护我的画面,还有我们俩谁在十元一晚的旅馆里惺惺相惜的模样,扬起来的刀子迟迟未落下。

我说不清楚当时为什么我迟疑了一会儿,但只是那一会会儿,比起我的人生感概,我觉得给宋志伟一个血的教训比什么都来得有意义。我恨他,也舍不得他,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我把刀子重新扬起来,对准他小拇指下去。

然而,在刀子落下之前,杜威一把抓住我手腕,旋即快速抢走了我手里的刀子,“这种事,我帮你做。”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狠狠一刀下去,剁掉了宋志伟的小拇指。宋志伟咆哮的声音响彻整个四合院,张洋叫人把他带走,拿了医药箱去止血。

我和杜威站在天井边,看着石台上宋志伟被剁下来的小拇指,两个人都没说话。

天色渐渐暗了。

我心情也莫名地沉了下去。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个人转身走了,去回廊前坐下,看着墙角补修过的水泥掉在地上,突兀又难看。

杜威没一会儿便跟了过来,问我后不后悔,我笑了笑说,后悔啥?我凌寒的人生信条就是人生无悔,宋志伟卖了我,他活该,我掏心掏肺地对他,他怎么对我的?这人做错事,都得付出代价。

杜威说,“那你就不念着你们在一起的情分?好歹”

我说,“念啊,怎么不念?要是不念着之前的情分,我何止要他断一根手指?我要他的命。”

杜威愣住了,叼着烟看我,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他盯了我半晌才说,“收拾完宋志伟,你接下来是不是该收拾我了?”

我粲然一笑。迎上前去夺过他嘴上的烟往自己嘴里塞,猛吸了一口,吊着眉梢迷离地看着他,缓缓一缕白烟吐在他脸上说,“你说呢?”

杜威十几岁就出来闯荡江湖,大小阵仗也见过不少,是个不怕死的主,敢在城郊开这样的赌场,没些能耐早就被整死了。但再厉害的人物,最终栽在我这里,他表情凝注了,像块被冻僵的猪肉,悻悻地抽了抽嘴角,什么都没说,一下子冲上来抓着我肩膀把我摁在走廊的圆柱子上用唇堵住我的嘴,霸道地亲吻。

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杜威舌头伸进来时我脑子处于懵逼的状态,一片空白,我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后背贴在圆柱子上,任随杜威亲吻。我睁着眼睛,清清楚楚看见杜威额头边上有一条刀疤,那痕迹很淡,像过去许多年了,不近距离看不易察觉。

他吻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有些怒了,薄怒地瞪着我说,“你他妈的会不会张嘴?嗯?”

我冷哼了声,吊着眼梢看杜威,旋即踮起脚尖伸手勾住杜威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往我身边拉,飞速迎上他轻薄红润的嘴唇,一口咬住。杜威满意地笑了笑,即使我咬得他疼,也忍住了,我眼睛睁着,杜威脸上愉悦的神情我尽收眼底。

后来有一次我第一次跟乔江林接吻时,大叔皱着眉头看我,有些恼怒地说,“哪儿学来的?”乔江林不知道,在他之前,我有个好老师,叫杜威。

那天我主动吻了杜威,咬破了他的嘴唇鲜血直流,他勾人的桃花眼意味深长地瞄着我说,“什么时候才过来跟我睡?我他妈现在就想跟你来一炮。”

我勾着他脖子,伸舌头添了添他嘴唇上的鲜血,玩味地说,“看姑奶奶高兴。你他妈除了想睡我能不能想点别的事儿?比如,怎么征服我心甘情愿给你睡,而不是每天发情地看着我。”

说毕我转身走了,顺便把手里燃烧到屁股的烟头碾灭在杜威胳膊上,一股淡淡的烧焦的味道传来,杜威只是看了眼我,定定地说,“凌寒,做人要有心。”

这话他是对着我背影说的,我没看见他眼神里的真诚和期待,我只知道我捏紧了衣裳下摆,信步走回房间。

后来我窝在被子里痛快地掉了一场眼泪,悄无声息的,涕泗横流,我想宋志伟一定恨死我了,可谁叫他招惹上我这样心狠的女人?活该他。越哭我越恨杜威,是他亲手把我身边唯一珍惜的依靠毁了,我恨死他了。我恨不得把这畜生送进监狱,可我要是告他强、奸,宋志伟不也完蛋么?宋志伟错在鬼迷心窍赌博,而杜威却亲手毁了我。

哭完了我就蹲在床头抽烟,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我空有一腔决心,啥计划都没有,最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要什么结果,我心里清楚。我要他的命。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宋志伟,私下听张洋他们几个说好像离开北城了,悄无声息地走了。我也没再想过宋志伟,决心把这个男人在我生命中抹去了,只留下了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但我清楚,我希望他好,忘记我,也再别赌博,记住这个血的教训。

之后我跟在杜威身边吃喝玩乐,天天赌博,学会了麻将就天天跟一群赌棍玩,我脑子聪明但不高兴使,杜威的钱哗啦啦地从我手上流出去,那些个一天到晚输的没裤子的赌棍最喜欢找我玩,从我这儿保准找回自信当常胜将军,张洋他们劝过我几次,也私下跟杜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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