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她不想再来宁王府了。
真的真的不想。
“宁明熙你现在要么放开我,我自己走,要么我可以格外开恩允许你派人送我回去。”沈飞清真的很气,更甚是于挫败,她以为再看到宁明熙她可以很坦然,她可以很小心把心中动开的那条痕迹悄悄抚平,可以做到淡然无波,可事实却是,一看到宁明熙,她的怒气就会被轻易的挑起,而此刻她被宁明熙禁固着背对着他,全然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情绪,而自己还整个小鸟依人般的躺在他的怀里,真是……
这种感觉不爽透顶,她想挠墙。
可是身后除了宁明熙温暖的怀抱,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宁明熙你到底听没听懂我的话,别告诉我你现在突然发现你的未婚妻不可爱了,觉得还是很喜欢我,告诉你,姐不当小三,更不稀罕,你以为你宁明熙世人敬仰我就该被你呼之即来喝之即去吗,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背后没有声音。
无声胜有声,沈飞清反而更气,声音怒然,“宁明熙你丫的到底……”
“原来,你生气的样子这么可爱。”身后突然幽幽缓缓的传来宁明熙的声音,一下子将沈飞清的话声给阻住。
然而只怔一瞬,沈飞清反应过来,当下咬牙切齿,使尽全身力气回转身子,“宁明熙自恋是……唔……”唇瓣一重,身子一沉。
这下是彻底没声了。
四周空气似乎都旖旎而沉重,天地忽然变窄又变宽,浮云飘散又凝聚,春风细暖又微冷。
熟悉的松柏幽香不容人反应的倾刻间迫近至每一个细胞。
沈飞清睁大一双眼睛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而放大的俊脸此时紧合着双眸,长而浓密的睫毛就在眼前,却遮不住近距离这般看着时,如玉般容颜上眼底一圈极淡的暗影,而且,气息微弱。
沈飞清眸光轻转,呼吸一滞,她觉这是她生平最失策的时刻,不是第一次与宁明熙这般亲近,可是……
面前的宁明熙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晕了,而自己废这么老半天劲发怒,扭转身子竟是“羊入虎口”与宁明熙来了个亲密接触,看上去正好像是她偷亲了宁明熙的下巴。
还亲得这么神魂荡漾,思绪婉转。
很滑,很暖,很肌骨生香,很熟悉的幽淡青柏之香,让她……心头一瞬饱满柔和不舍,但是下一刻,沈飞清猛的推开宁明熙,“你丫的别装死。”这一推没推动,然后,沈飞清却敏感的发现宁明熙的面色越来越白,他的肌肤本就如玉瓷般,然而此刻却更添孱弱的白,白得极不正常,沈飞清的心同时揪起,抬手拍拍宁明熙的脸,没有反应,而好赖不赖的是,宁明熙虽然晕迷可是他的双手还禁固着她的腰,让她脱离不开。
沈飞清弄了老半天,都没能将他的手拿开,而因为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她似乎闻到自宁明熙身上传递出来的微淡的血腥味,这味道她很早之前似乎也闻到过。
沈飞清的目光定在宁明熙的胸膛,因为就在这么一瞬,她已经看见宁明熙胸膛处的雪白衣衫若有若无的一丝红色渗出。
“喂,宁明熙。”沈飞清大急,“你死也别死在这里,你不是还有未婚妻在等你吗,你这般死了,那你未婚妻还不杀了我。”沈飞清也顾不得了,掐人中,拍脸都没法唤醒。
沈飞清突然有些慌,眸色有些乱,这一辈子加上前一辈子从未有过的慌乱,面色瞬间难看至极。
而宁明熙的面色也越来越差,那一点点殷红透过内里中衣染就到外在的衣袍,血红一大块,可谓触目惊心。
沈飞清想给宁明熙施针,可是她此时被宁明熙禁固着歪着身子着实不好施针,而且宁明熙的胳膊看着明明瘦骨头似的,一摸上去却硬得像铁,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就是掰不开,更甚是,她越用力,宁明熙抱得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他骨头里似的。
沈飞清神色游移,好半响,轻轻开口,“宁明熙,你放开我,我不走,好不好。”声音温软而诱哄,而奇怪的是宁明熙就当真这般轻轻放开了手。
一脱离宁明熙的怀抱,沈飞清说不出心中是失落还是庆幸,当即起身扶着宁明熙,而这时她才发现,明明之前她还虚弱无力,此时却精神备棒,看看宁明熙,她已经无心多想,此处是一间石室,不只她们方才坐在那一处铺有软垫,地面一大片面积,都铺上了,沈飞清扶着宁明熙躺下,手轻微颤抖的摸向他的衣襟,她要看看他的旧疾,是什么样的旧疾,才令他如此……
“你确定要这么做。”而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似乎透过石墙穿透进来。
沈飞清手指一怔,这声音她记得,是一个月前阻止她闯入宁明熙主院时那道冷漠而清淡的男子声音。
沈飞清拧眉,手指继续。
“相信我,一旦看到他的伤口,你会痛不欲生,又或者,生不如死。”
沈飞清咬唇,眉心拧得死紧。
“他反正也活不长了,而且还有未婚妻,你就算看了他的伤口也没法子救,还莫得让自己落得不好的下场,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于你而言做起来其实很亏。”
沈飞清目光瞬间看着石墙处传来的方向,“亏?”
“不是吗?你这般精于算计,从头到尾看似世子一直在帮你,帮你回到严府,其实是不是你在利用他也犹未可知。”
沈飞清面色难看,却沉默下来。
“你现在放下他,石室的右边有一个机关,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