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睨一眼走进的四姨娘,虽对其不喜,可是今夜毕竟是人越多越好,遂也道,“妹妹还没睡啊,也没事,就是我想着要和四丫头说说话,差人来唤她,没曾想这丫头走到半路,就急急的回来了,所以我便过来了,既然妹妹来了,也好,一起进去吧。”说话间,周氏便直朝沈飞清走去。
“天色已晚,飞清屋内狭窄又未准备茶点,大娘与四姨娘还是不要进去了。”沈飞清神色明显一慌。
周氏见此,如何肯放过,上前几步,面色越发和蔼,“瞧你说的哪些话,为娘知道这几日冷待了你,如何又会怪你没准备茶点。”
“可是大娘主持中馈已是累及,怎么好让大娘亲自前来这般委屈自己,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也该说女儿不孝了。”沈飞清不让,说话间,不自觉的搓了搓手,露出一丝慌乱。
而一旁四姨娘与沈轻雨看着这一幕,四目对视,皆是心照不宣。
四姨娘已觉着异常,她方才本来在自己院子里和沈轻雨说着话,问她今日出行如何,沈轻雨面色不定,说好吧,好像又说不好,说不好吧,确实年韵儿待她不一般,正暗叹沈轻雨没脑子之时,便听下人报说,周氏带着丫鬟婆子怒气冲冲的去了清水阁。
经过昨夜一事,虽然将军府未传出什么特别的消息,可是景靖与年韵儿的在意,加之丞相若有若无对沈飞清重视起来的态度,大家都知道如今这个四小姐算是升了面儿了,她想着,周氏再忍不住也该要忍着吧,没曾想便听到这消息,当下思疑几瞬,拉着沈轻雨就来了。
沈轻雨一听可能是沈飞清要倒霉,自然也跟着来了,她今日的坏心情都是因为她。
如今,母女俩明显看到沈飞清的拦阻,更看到周氏非要进屋的态度,她们暂时不想得罪沈飞清,也不想得罪周氏,是以,四姨娘忙上前打着圆场道,“唉,我说四小姐啊,夫人这般热情,你又何必拘泥,什么茶点不茶点,哪有上升到孝心这点上了……”随即话声一转,又对着周氏道,“我说大姐啊,四小姐有这份孝心,你也应该高兴呀。”
“四姨娘说得对,飞清屋子狭窄,早上四姨娘来也是见识过的,若是因此屈了大娘,飞清自然不愿的。”沈飞清说这话时,面上隐隐带着怒气,顺着四姨娘的话,眸色也开始闪躲起来。
周氏见得沈飞清动然的面色,心下喜极,面上却是怒了,“四丫头,我不过是要进你屋子,你却这般三推四拒,难道说你这屋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
沈飞清面色几不可微的一变,“大娘说笑了,飞清这屋子里如何会见不得人。”
“既然没有,那还不请我进屋,难道左推右拒让我在这院子里干站着,就是你的孝道。”周氏终于拿出一家主母的气势,怒气可见一般。
然而……
“啪。”沈飞清却将身后的门一关,全然不理会周氏动怒的面色,“这屋子现在进不得,大娘何必为难。”
“什么?”周氏自然知道为何进不得,面上却是将愤怒演得恰到好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还有什么道理,我堂堂一府主母还进不得你的屋,来人。”周氏一声唤下,“去把老爷叫来,我是管不住你了,毕竟不是我肚子里的骨肉,若是严苛了,也莫得说我待你不好。”
而周氏身旁的嬷嬷忙应声退下去,去请丞相了。
眼见嬷嬷离开,沈飞清唇瓣抿紧。
而屋内,奶娘看着地上的男子尸体,终于一咬牙,一闭眼……
院子里陷入沉寂,丫鬟婆子挤了一大堆,四姨娘与沈轻雨对视一眼,皆不作声。
不大一会儿,丞相便被嬷嬷请了来,其后跟了管家,还有沈拓。
而此时,越过众人,远远的,隔着空气,沈拓的眼神与沈飞清的眼神在空中不期然一个交汇。
沈拓清楚看到沈飞清眸中闪现的一丝慌乱与愁绪,面上却是泛过冷笑,任沈飞清再聪明,也难逃今夜这个死局,他今日早上在沈飞清屋里的一席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衣衫绫乱的白伶死在她屋子里,不管是私相授受,还是杀人,无论她如何巧言善辩,名声终毁不说,杀人的罪名……
没错,沈飞清太过谨慎,还有奶娘对她也极其死忠,今夜从沈飞清踏进丞相府里那一刻起,一切,就都由不得她了。
白日里,五姨娘的一出不过是为了扰乱她的心思,当然,特意让一个她没见过的陌生的丫头却传话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开头剂,所以奶娘很成功的如他所料主动要跟着沈飞清一起。
再是侍郎儿子的出现,沈飞清自然会怀疑,会匆忙离开,当她以为这一切都可能是个局幸应自己逃脱快松下一口气之时,真正的,才开始洒下。
自己的母亲周氏则会名正言顺的借由关心又或是她不将主母放在眼中而半路离开的事来问她,她自然百般阻拦,然后,动静弄大……如今,一切都如他预料的在走着。
不过,眸光又在院里一扫,没见到奶娘,想来,奶娘应该在屋里想着如何藏尸体吧。
可是,屋子就那般大,能藏哪儿,整个院子里又都是人,又如何能丢出来藏匿。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丞相普一到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便开口道,声音里有着压制不住的怒气,显然一路过来已然听说了一些。
“回老爷,本来夫人之前派奴婢来请四小姐过去说话,走至半路,奴婢想着拿东西,就让四小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