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开宁王府时,已是黄昏,大片大片金红色的余晕照得天边彩霞美丽而明媚。
马车里,许老这才正色的看着沈飞清,“丫头,那日我问你可会医术,你说不会,那如今,师傅我以同样的问题问你,你如何答?”
沈飞清绽颜一笑,“我只懂皮毛,不算精通。”
“谦虚。”许老轻唾两个字,却没再说话,而是颇为欣慰的双手扰袖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眸,面上满是恬淡之意,似又想到什么过往之事。
沈飞清也不予以打扰,她和许老都是通透人,既已知答案,又何必纠结。
许老明白她当时的处境被他收为徒弟的不解,她理解许老的爱才之心,以及,一些,她不想过问,而许老也不会再说的许老自己的往事。
今日看着宁明熙出现时,给他包扎时,她就没想过再掩饰。
“除了你,我不关心别人的生死。”想到宁明熙说这句话时难得认真的表情,沈飞清眸光一片轻忽,她早就怀疑,纵然卫大将军正直公允,可是为何偏偏是他,宁明熙那夜将她丢在卫将军府,若说照他的心思,没有别的什么,她都不相信。
卫婧。
卫婧看自己的眼神太过淡定自然了些。
原来与宁明熙当真相熟么?
沈飞清将目光移向一直静坐一旁的水月,“水月,为什么以前,你一直对我说,世子很好。”
“因为世子为你所做的,远比你看得多。”水月无一丝犹豫的答道,这么认真而正色的一句话说出来,沈飞清眸色一动,还想问的话却是不好再开口了。
如今,她与宁明熙又是什么关系呢。
而沈飞清远不知道,在丞相府里,如今还有一幕在等着她。
车轱辘声永远是这个时代出行中最鲜明的特色之音,而在这繁华与闹市的一处,天周国最大的雅楼,红袖楼处处升歌,轻歌曼舞,丝竹靡靡,酒色氤氲,美人垂足。
而远离前远的热闹声声,红袖楼的后院里一间极其宽敞奢华的房间里,却安静如斯,房间的正中央正站着一个瑟瑟发抖,面黄肌瘦的女子。
虽然如此,可是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以及美丽容颜上那双秋水美眸依然让人知道这是一个美人儿。
而在这美人正前方五六步之处,一方艳红雪锦的床榻上,侧躺着一名衣衫微敞的红衣男子,身姿绝艳,体形健长,肌肤微黄而健康,整个人透着妩媚,阳刚,阴沉之气,很难想像这样三种违合的气质突然出现在一人身上,且丝毫不违合,而此时男子如水般流畅的下颚轻轻微抬,浓墨深沉的眼眸正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几步开外的美人儿。
那眼神有力而让人沉迷,只是奈何……如斯只初一瞥就能让人沉迷的美男子,却戴着面具,还戴着一幅近乎狰狞的铜制面具,如此面具罩在他如小麦般健康的面色上,倒让人心里打鼓不敢靠近。
沈冰雪就这样看着前方几步远正扫视着自己的男子,只不过对视半响,她便已经失了最开始来此的勇气,身子也不自觉一软,若不是一旁小宁扶得快,就快坐到地上去了。
“你,出去。”软榻上的男子突然坐起了身子,声音远不如人,沙哑似被车碾过又如年久失修的大门被冬夜的风刮出的沉空声,听得沈冰雪不自觉一个趔趄,不自觉间全身寒毛紧竖。
当然,自然不是叫沈冰雪出去,所以一旁小宁一点头,松开已经站好的沈冰雪便向门口走了出去,精致的浣纱格门,一开一合间,一股冷风瞬间吹得沈冰雪一个激灵。
“你,过来。”男子又再开口,这次声音缓和了一些,却依旧难听。
沈冰雪使劲咬了咬唇,抬起头,这才向着男子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啊……”一声惊叫,沈冰雪便被一双手快而有力的给拉进了温热而馥郁的怀抱,还没反应过来,便觉景物一换,身子一重,原来男子已经整个压在她身上。
“丞相府大小姐,沈冰雪,几乎公认的天周国第一美人儿,闵王爷心仪的女子,呵,听说,丞相还看上了太子做女婿。”如果说前面的话,沈冰雪只是咬着牙稳住身子的惊慌,那后面一句话却让她整个身体都是一僵。
没错,丞相确实有这个打算,也和她说过,但是,还是说再看看,所以,至于闵流月,说难听点,身份尊贵又发只可,也不过是她的一个备胎而已。
只是,谁料她现在……
但是,这般隐秘的事面前这个她从来不知身份的男子为何知道,她和父亲也从未在外面前显露过一丝半点,而她曾经见过一面太子也是远远就离开了。
“美人儿……”男子沙哑难听的声音透着一丝轻眺,手顺着沈冰雪的脸一直游过她的脖子,声音沉而微讽,“是不是好奇我如何知道,告诉你,我知道的,可还不止这些呢。”语声落,嗤啦一声响,手一抬,碎片满天飞,沈冰雪整个人便只着了淡绿色的肚兜和亵裤几近光裸的出现在了男子眼底。
沈冰雪一个激灵,面色红了红,咬了咬却终于是镇静下来,相比在尚书府这几天,眼下这点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又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终于是狠声道,“只要将我给你,你就会替我摆平一切。”
男子目光流连在沈冰雪光滑而细腻的肌肤上,微微颔首,“不错。”只是不知是在回答沈冰雪的问题还是夸她的身体。
“那我要沈飞清死。”沈冰雪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