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垂下眼,“我之前还奇怪,奇怪你对陆二有时会不计分寸不知轻重,我还以为这是你个性原因,现在想想,应该是你很早就与陆二熟识的原因,你以为你们很熟,但事实上,他却把你忘了,所以你对他也有些置气的成分,对吗。”
我没说话,就看着秦森自顾自的点头开口,“我记得你最先打过陆二一巴掌,还骂他是忘恩负义,我一直很纳闷,作为初识的人,你因为他把你手机号曝光差点名誉俱损气急打他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骂他忘恩负义,我真的没有想通,后来陆二说,你有次追过他车,我也不明白,当然,陆二自己也不确认,他说,你或许,只是在追别人的车。”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忘了吗。”
秦森的眼皮慢慢朝着我掀开,“没错,他忘了,当时沈舅舅的死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刺激,我们的人找到他时,他正抱着只剩身子的沈舅舅,满脸都是鲜血”
那画面我真的不敢想,有些崩溃的看着秦森,怎么会这样,钢板切头,所以我一开始看的沈叔叔就是没有头的吗?
“沈舅舅对陆二来说如同父亲,所以,他算是亲眼目睹自己父亲的惨死,医生说,他身体里的保护机制告诉他自己,要接受结果。就要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东西,所以事后,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跟沈舅舅出去过,一直以为,沈舅舅就是在信雅病死的。
而盛叔,也当场变成了植物人,他们三个,一个死,一个睡,一个忘,你们家,算是间接的,被保护了,不然,按照干妈当年的愤怒程度,谁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
我用力的擦干眼泪,想着陆沛的那张脸,是真忘了啊,居然是真忘了,还仅仅只是忘了我这部分,我,我真是就知道陆星月记得我的话不会那么无情无义啊。
“可你不是分析的一套一套的么,你可以跟你干妈讲啊。”
秦森无力一笑,“我这个人,既不多事,也不喜欢找事,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但落井下石之事,我也不屑去做,孰是孰非,总有一天,会让人知晓。
我的推测,在你没有说薛若文是你二舅之前,仅仅,只是推测,况且,既然已成定局,我不可能跟干妈多嘴,也不喜欢在干妈面前多言半句,当年陆二的打击如此之大,我在兴师动众的让干妈去找到你家,让陆二必须认清楚他跟着沈舅舅出去过的事实,告诉他,沈舅舅不是病死,而是在他面前惨死,难不成我还要唤醒他的记忆吗,他所痛苦的记忆?
你觉得,这是好主意吗,这么做是对陆二有好处,还是对我自己有好处,但凡我要有一点长舌之好,那我跟陆二,不会成就今天的友谊。”
我拿着纸巾擤了擤鼻涕,他说的真是句句属实,或许,他们家是想继续查,可是陆星月已经为了回避让自己忘了,继续查的结果就相当于在陆星月的心口上割肉。让他认清事实的真相,间接地告诉他,他舅舅不是病死,而是断头而死,那是不是会给陆星月造成更沉重的刺激?
想起我爸爸的话,他说他去参加的沈叔叔葬礼,也没觉得沈叔叔有什么不妥,并且他们都是深信沈叔叔是病死的,这就说明当年沈明雅没让事态扩大,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算不算也可以理解为她为了保护儿子?
爸爸说他陆星月没有失忆,只是觉得他在沈叔叔走后的一段时间里神态有些恍惚,很多事情这一刻我好像等都想清楚缕明白了,他是没失忆,他只是忘了在白山村那不到一个月的光阴,忘了我而已啊。
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带着很重的鼻音看着秦森继续张口,“那你今天忽然吓唬我,只是为了确定你一直以来的推测吗,就是推测沈叔叔是在我家待过,还有他的死他的死真的不一定是跟我家有过节的那个脏东西有关的!你等我逮到他的,我一定会问清楚的!!”
除非我亲手逮住那个碑仙,否则我真的不会相信,虽然结果已经形成,但要是真的跟那个碑仙儿有关,我的内疚感真是铺天盖地。
秦森把纸巾特意往我脸前推了推,“凭你现在怎么逮他,我也在找啊,我也希望。能清楚当时的事情,这意外,到底,是不是意外。”
我脑袋都哭木了,思维都硬了,“那你,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吗秦森,我家真是无辜的。”
抬眼看着他,“真的,我姥姥为了沈叔叔付出了特别特别多,其实这件事,我觉得就是怪你干妈的,她干嘛让非让人走啊,在我家住的好好的”
秦森压着声张口,“你应该万幸,万幸最后是沈舅舅自己走出你家大门并且是在安溪出的事,不然,要是等到干妈找人去了你家找到沈舅舅,那沈舅舅没事还好,只要一出事,你们家就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我用力的攥拳,“这意思就是说,千错万错就是我家救出错了是吗!”
秦森叹气,“我能做的,就是不会多嘴的,因为沈舅舅不是因病而亡,而是意外,当时干妈也觉得这个意外太过残忍诡异,可是谁都找不到不是意外的证据。干妈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那个钢板运输公司,她还不敢深查彻查,因为怕再度刺激到陆二,搞得人家企业破产之后自己也筋疲力尽不了了之,仔细想想,也就是因为陆二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干妈才不愿意在继续追究,她怕陆二有事,她最想做也是我们都要做的,就是让陆二尽快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