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啊,那你得几天能回来!我等你回来咱见面再说!”
“那你等我电话吧,可以吗。”
“可以!”
这个太可以了,我带着那么一丝讨好连连张口,“那你先忙啊,回头等忙完了务必给我来个电话,这事儿对我特重要,真的,我先谢谢你了啊,你忙着,咱回头见面聊!!”
放下手机的同时妈妈也开始喊我,“葆四!走啊,出门打车!”
我应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有些丢脸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真是,求人办事儿还没给人一个好印象,都是被那个姓陆的‘随叫随到’四个字给刺激着了!
“跟谁打电话呢。”
“哦,我,我一个同学。”
妈妈点下头没有多问,收好单据带着我一起走到外面抬手打车,眼神很无意的落到我的脖子上,“你这项链……”
“我爸的。”
我伸手摸了摸,“他在我上次来陪我姥姥看病时给我的,我还以为丢了呢,没想到又找到了。“
妈妈哦了一声,心事很重的叹口气,“早上我跟你爸通电话了,我也跟他说了你要给我破这个美人身术法的事儿,他明显不相信你能破,还跟我说什么大师,阿赞,这些我听的太多了,也懒得跟他废话,反正,我信你,葆四,我想,你就是我的福星。”
压力又来了,我扯着嘴角点头,“那肯定的了,妈,你放心,十四天后,我肯定能给你解决了。”
妈妈抿着唇很用力的搂了搂我的肩膀,“葆四啊,妈妈能有你这么个女儿是福气啊。“
我默默的转脸看她,“妈,其实爸爸也对你付出了很多,他是真的爱你的,你难道就没……”
“别提他了。”
妈妈语气淡薄的打断我的话,“我跟他都已经过去了,葆四,我知道夏文东对我很好,但我们不合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吵架,没有一天是安安稳稳幸福喜悦的,这样的生活对他也不公平,所以,我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分开,不联系,不来往,我对他曾经的付出心存感激,但能做到的,就是各自安好。”
我很仔细的看着她的脸,那双眼睛,真的一点也看不出爸爸那张照片带给我的灵动,“妈,你真的一点都不爱爸爸了吗,我不信。”
妈妈的眼神落到我的脸上,复杂的像是还未沥干苦水的麻布,湿湿嗒嗒,拎不干,甩不清,“葆四,感情的事,你不懂,在不在一起是一回事,爱不爱又是一回事。”
也就是说,爱我爸爸,却不能在一起吗。
咬了咬牙,我吐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妈,其实我不懂,我爸是妇科医生,可你当年生孩子为什么要一个人回老家让姥姥给生呢,这么大的事,爸爸为什么……”
“因为那时我们还没有结婚。”
妈妈再次打断我的话,“我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前程的,一个部队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在她事业的高峰时期却意外怀孕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是悄无声息的打了孩子装没事发生继续跳我的a角,还是,生下孩子,离开我以前曾经最想拥有的一切?”
她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由远而近的出租车,牙齿咬着吐出最后一句话,“这是一道残忍的选择题,但是我的选择,是后者。”
我哑言,是为了我……
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妈妈或许那时候不能跟爸爸把关系捅破吧,所以,她回老家偷偷摸摸的生下了我,随后,她如愿以偿的跟爸爸结了婚,只是她所炙爱的工作就这么放弃难免心有不甘……
这么一想,她得产后抑郁也绝对正常,倒是想起了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在跟爸爸生活的日积月累中,她敏感,多疑,直至为了保住自己的美丽去吃食胎儿,很自然的,她就变态了,一切,貌似都合情合理了……
这像是妈妈一个人的选择题,又像是所有女人或许都会面对到的选择题,是事业,还是家庭?
生活中不乏经营成功的例子,但是妈妈,绝对是失败中的典型,事业没了,家庭也支离破碎,而我,虽然童年傻乎乎的跟在太姥他们身边很幸福,我也很庆幸,但这的确无法泯灭一个事实,一个我是留守儿童的事实。
上车后妈妈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有些抑郁就故意牵着嘴角貌似轻松的转移话题,“葆四,你知道吗,还好是十四天,不然,时间太久,我怕我这皮肤就……”
“我懂!”
我努力的回复情绪示意她不用说的太明白,有司机外人在呢,这本身就往殡仪馆去,在说些有的没的给人司机吓到了呢,其实,我之所以没编八说什么三年五载的,就是考虑到她这皮肤没法等。
假期是有数的,我不能拖到自己开学再给她解决,所以时间最后才控制在半个月,我觉得差不多能够,舅老爷,怎么都算是我强有力的后盾。
先等等秦森吧,他要是实在帮不上我或者是不想帮忙我就回趟老家,是面见黑妈妈请仙儿还是怎么着再作打算,就像是我姥姥以前常说的,一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
笑话。
……
“姐姐,这个字念什么。”
在家闷了三天,脑子眼睛心是一刻都没闲着,脑子是想妈妈的毁身术,虽然她一直习惯管那个叫美人身,眼睛是看书看日记,而心呢,则是记挂着秦森,想着这大神什么时候能忙完给我来个电话,我是真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