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回六扇门前,苏政息把苏若洵叫到书房,看她梳着半束半披、不伦不类的发型以及衣裳,一怔,而后笑道:“若洵,看来你还挺喜欢当捕快的。”
“只是习惯了,再说,这样也方便。”苏若洵挠头笑着,绝口不提昨晚的事,“爹爹,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还是为的录案阁。”苏政息笑吟吟的,“昨日你固然说的有理,只是我还是想让你去拿高大人那份档案来看看。”
“为何呢……”苏若洵还是不懂,疑惑的看着苏政息。
查案的时候不见他这么关心,案子都结束这么久了才来关心,几个意思?
“令以明当捕头有些时日了,他总是那副板着脸的样子,我要处理的事太多,不好时常去看着,只赖你拿这份档案来让我分辨他有无怠慢了。”苏政息仍是坚持他的想法,苏若洵听着,点了点头,只得答应。
虽说看上去这事情好像有些难办,但是以她和令以明整天待在录案阁的交情来看,也不是全无可能的……
真是烦人,竟然让她做这些怎么看都不对劲的事,要是被发现了,她要怎么解释?
回到六扇门后,苏若洵心里有事这一点很快就让卞守静与连柔看出了,问她是怎么了,见苏若洵摇头,两人都笑着摇摇头。
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小若洵啊。”卞守静拦住苏若洵的去路,“说吧,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和人私会?”
“哎哟喂卞师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打算去录案阁的苏若洵见卞守静突然出现,苏若洵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师姐,我…我哪天死了你千万别仔细查,绝对是被你吓死的!”
“胡说。”卞守静缓缓走到苏若洵跟前,捏着苏若洵的下巴,邪笑,“我观察你很久,这段时间里,你几乎每晚都会偷溜出去,是见谁?”
“让我猜猜,是卓奕吗?你和他似乎很聊得来,还是赤瑜呢?他比卓奕温和些,论性子也是很容易让人喜欢的,快说吧,是谁。”卞守静见苏若洵双手握拳抵在胸前,后退一步。
“我……其实我是要去录案阁。”苏若洵实在没法对卞守静撒谎,因为光想象一下卞守静生气的样子,她就腿软。
“据我所知,常待在录案阁的除了令以明也没别人了。”
语气和缓,脸色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带了怒气,更没有像连柔那样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就好像是意料之中一样。
她很疑惑,她真的那么容易让人看透吗?
什么秘密都没有的感觉并不让她厌恶,只是觉得有些异样。
你以为你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只以阳光的样子去接近,让他们开心,结果久了之后你发现,其实人家只是在顺着你来,人家早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了。
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了吗?她希望离那个程度远些,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好了,她那些阴暗面就不要知道了,不然大家都累。
孔子说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她觉得是有些道理的,不过在她身上,不仅仅是怕不了解别人,还怕别人太了解自己。
“师姐,我去找他不是你想的那样。”苏若洵也知道这样说听上去是有多苍白无力,“我就想反正我也睡不着,恰好他又醒着,那就坐在一块说说话而已。”
“我倒也不是说要知道你每天都去做了什么,只是你之前的瞒得太拙劣,我有些好奇而已。”卞守静微微笑着,说:“他应该在等你的,快点去吧。”
话毕,卞守静就往房间的方向走了,苏若洵什么也没回答,去了录案阁。
她刻意放轻脚步,可等走到楼梯边时,她还是看见令以明站在二楼楼梯口,手里拿着烛灯。
“师兄,我想问很久了,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苏若洵皱着眉头走上二楼,“每次走到这里见你板着脸站在那,莫名的就觉得很阴森恐怖!”
“听见你的脚步声了。”令以明倒是好脾气的解答了,“再来就是你想的太多了。”
啧,她来就是找罪受的,这人说话没有哪句是好听的!
“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令以明见苏若洵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道:“我以为你放弃了的。”
“是放弃了,想来想去,和你当朋友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拿些东西看而已。”苏若洵走到书架子间,想着高大人那份档案该在什么地方,看来看去,因档案的模样看上去都差不多,她实在是找不到,只能求助于令以明。
“高大人那件事你还没死心吗。”令以明皱着眉头,似乎对苏若洵的固执感到困惑,苏若洵则是耸耸肩,“想来回顾一下自己破的案子是罪吗?”
“我私以为你对那件事情的印象应该没这么快就消退。”到底她是唯一一个被高大人伤了的人。
令以明走向另一排书架子,拿下一份档案,递给苏若洵,苏若洵翻开来看,果然是高大人那件事的档案,“我真佩服你,这里这么多,你是怎么记下的?”
“对着久了。”令以明见苏若洵今日说话声音和神情都不太像之前的她,多看了两眼,见她拿着那份档案呆呆的看着,便问:“东西到手了,还不回去?”
“我纠结。”苏若洵的眉头从刚才到现在都是皱着的,她拿着高大人的档案,叹了一声,“我有个恩人,我知道他不是好人,而他近来让我做一件看似没什么的事,我很担心我这个举动会不会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