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迎接新年,对外跑腿的事,全是萧琅去做。绯衣忙着内务,楠叔在一旁插科打诨,白栀算是随机补充人员,哪里缺人填补哪里。
这个年,身边有三人相伴,白栀过得并不孤单。
而从十一月,穆崖被他爹叫回去后,赵钥然就再也没见到心上人的面。
赵穆两家原先虽有临时的口头约定,可到底没正式下定,这婚事作数不作数,全看两家如何商定。
好几封信送出去,都如同泥流入河,杳无音信的赵钥然,闷闷不乐。如此重要的日子,穆崖没法陪在她的身边也就罢了,连封回信都没有!
宁函之在心中记挂着心心念念的宫主,自然情绪也不高涨。
不知道宫主春节怎么度过的,守岁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他要不要给宫主写封信?
这二人相差无几的神色,倒让暗自观察二人的庄主夫人,心生欢喜。
女儿的心事,她没放在心上,年少爱慕根本算不得什么。只看着函之为了钥然的不高兴而不开心,她心底是满意的。
赵家与穆家相比,门第上稍有不及。
虽说女要高嫁,可单看穆崖有好几位庶出弟弟,就可知,这武林盟少夫人看着光鲜亮丽,又岂是那般好当的。
穆崖此人,方正肃穆,不苟言笑,待她女儿倒也算周到,可总归不如她从小看着的函之那般照料细致,体贴入微。
最重要的一条,秋水山庄,仅存钥然一条血脉,而穆崖绝不会同意入赘。
函之则不同,这孩子从小便通情达理,性子温润。便是不愿入赘,过继一两个孩子给赵家,他也绝不会多言。
老爷不知做何考虑的,她反正是越看越觉得,女儿的良缘是绑在函之的身上。
庄主夫人思索的同时,赵庄主刚刚从多年好友口中得到确诊的答案,女儿此生将难以孕育。
一人独坐书房,赵庄主思量着该如何应对穆家。赵庄主本就子嗣艰难,他不是没有其他女人,但平安诞下的,仅此一女。
不,他蓦地想起什么,眼中发出摄人心魂的光亮。这一晚,从秋水山庄派出十几道一样的指令。
而庄主夫人,也从赵庄主口头上觉察出他对女儿婚事的松动。
除夕,扫洒,除旧,换上新的桃符,预备好佳肴,萧宅热闹得忙活着。
白栀深以为这是她来这里,过得最接地气的一次新年了!
夜晚,坐在堂屋之内守岁,等待着子夜将过,才各自回房休憩。
瑶城的除夕之夜,大红灯笼高高挂,万家灯火照天明。
年后,冬意逐渐消散,瑶城的春天,似乎比其他地方来得更快一些。
新年的新气象,便是许多年前成婚的夫妻,都传出了喜信。
瑶城人并不讲究瞒过三个月等到胎儿坐稳了再报喜的习俗,而是知道了便传出去,让别人家也一同沾沾喜气。刚过年,便有喜事,也让他们相信,自己一家在这一年里都会平安顺利。
春天已悄然而至,最显著的便是变得暖和了些的天气。
原本穿衣就不多,温度升了,白栀也不敢轻易清减衣服,怕如今脆弱的身体吃不消。
是的,年后不知怎么的,白栀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休养了半个月,她才得以出来望风见光,晒一晒这具快要发霉的身体。
虽然从未在江湖上与人交手过,但她未减弱之前的功力,江湖上估计也没几个对手。这病怏怏的状态,搞得白栀自己都有些不耐了。
一个月两封信,白栀从不间断,时而收到烟雨楼传来的信。即便人身在西南瑶城,她也时刻掌握着江湖动向,以及秋水山庄的一举一动。
赵庄主派人查询二十年前的一位女子的消息,看着刚刚看完的信纸一点点燃烧殆尽,她开始淡定地执笔回信。
原本以为三年前就准备好的这一步暗棋,也许压根用不上呢!没想到,原文里都没有揭露出来的事情,居然在这里要见天日了。
不过,她是冷血之人,不会容许这一切顺利进行的。
萧琅不是没有对白栀身份进行过猜测,她那通身气派,至少是大门派的小姐或精英弟子。
救她之后,他观她有此般遭遇,萎靡伤心过,却从不曾自暴自弃,名门正派的女弟子,绝做不到这点。
后来绯衣的出现,更是让他对她的身份,在自己心中有了几分确定。
完成任务后,偶遇那群江湖之士,兴之所至,便跟随他们去巫山一游。
路经宣州,是因为那是他返回瑶城的必经之路。只是,没想到竟会这般碰巧,随手救起的她便是长乐宫人罢了!
江湖人士,初初相交,谁也不会坦诚相见。互相有所隐瞒,只是寻常,萧琅不会苛求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个立场。毕竟,就是他自己,也未曾告知所有。
派出去的人手,传回的消息,没有令赵庄主的展眉的。而历经两个月的查询,得到的最终结果,不过徒增又一重遗憾。
往事不可追矣!
穆盟主刻意在年前将长子派出去,却没料到,他未来亲家赵家,自露阵脚,叫他好一阵失望。
秋水山庄,如此轻而易举便可得手,实在没得叫他叹息之前投入的心血。
无子传承,独女绝嗣,这样的好事,岂能让他那便宜儿子占了去。
三月初,武林盟长公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天下皆知。
失踪这种事,等同于生死不知。
拿到第一手消息,白栀不由地感叹,男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