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之时,身侧之人早已不在,白栀回想起昨晚她还以为他会胆大地凑过来亲她,这胆小的男人啊!
看来,是她对他的魅惑不够!
而她惦记之人正独自一人矗立在那晚他被发现的溪水边,目视远方,不知所思何事。
梳妆之时,白栀跳过平日最爱的白玉簪,选择了从未动用的栀子花钗递给绯衣。
接过发钗,绯衣欲言又止。回想起自接掌宫主之位起,主子的果敢,她未置一词。只望这位韩公子莫要辜负了宫主的一片心意,否则她绯衣绝不放过他!
女为悦己者容,她也不妨为他做一回普通的女子,这本就不爱戴的面纱也免了吧!
用早膳的时候,宁函之按时回到房内,看到她今日略有变化的打扮,不觉呆愣住。
是为了他么?
“坐下,一同用膳!”
空荡荡的房间内,就只有他们二人,这几日有他一起用膳,她竟未觉不好。
用过膳食之后,有宫内精英弟子前来,宁函之自觉去对面楼中修习武功。
看完一叠山外最新的消息,白栀不由地抓紧纸张,微微使出内功,瞬间那几张化为沫屑,随风飘洒,无痕无迹。
别的事无关要紧,只一件,还是依照原著里的时间发生了。
藏剑门一夜之间,全数被灭。
而江湖传言:藏剑门的少夫人原是出自长乐宫中,因泄露宫中之事,被长乐宫人诛杀,累及满门。
武林门派之中,藏剑门以铸剑为名,颇有底蕴,树立江湖已逾百载。明面私下相交的侠客不计其数,更有平日往来的多个门派。
原著之中,此类事件再次之后,又接二连三发生,江湖之中,人心惶惶。
最终,群侠纠集,巫山脚下,在路遇宁函之得到地图之后,血战长乐宫。
那一战,长乐宫上下猝不及防,竟近乎满门覆灭。而原主也在武功消减,身体虚弱之时,血拼到底,直至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暴血身亡。
武林正义剿灭魔教,听起来大义凛然,然而这起因可曾有人细查?
只可怜,两败俱伤的双方,硕果仅存的那些人,被幕后之人全数清除,无一人生还。
挥手让弟子避到门外,白栀提笔迅速地写下两页多的部署,待墨迹吹干,卷好放置密封的信封之中。
她把门外的弟子重新喊进来,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他,“你即刻回去向两位姑姑复命。”
虽不是原主本身,但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迟迟未能熄灭。
原主性子冷淡,又因身体原因,对宫务本就不甚上心。当时又有宁函之在身侧,此事发生之际,她竟未被告知。
而宫中的几位掌事的长老姑姑,一向对那些武林正派很是瞧不上眼。长乐宫自建宫以来,被抹黑也不是一次两次,她们压根没当回事。
行云姑姑执掌烟雨楼两年之久,想必不会再有那闭关锁宫产生的古旧想法。彻底洗白长乐宫,她一早就知道行不通,但减轻这件事的嫌疑,相信还是能做到的。
之后的几个小门派,恐怕还引不了那么大的搔动。
只是为以防万一,怕是新的阵法要提前排布了。
还有对面屋内的那个人。
想想,该怎么做,才能避免有可能发生的悲剧。
哪怕心事重重,白栀也不会让宁函之看出来。
一如往昔那般,练功,用完午膳休憩之后,去山间走动。而她今日似画中仙子一般,游荡在山水之间,转转悠悠。
正大光明跟在身后的宁函之,看到她不同以往的活泼,心驰飞扬。等他救治玥然后,回来陪伴她。或许,他们将来也能有寄情山水,悠然隐居的一天。
第二晚,同床共枕,失眠的换成了白栀。
装睡到身畔之人呼吸平稳,她才睁开眼,望着头顶的纱帐,静静地出神。
天色将亮,白栀就起床,给绯衣留下纸条后,带着新画的阵图,一路狂奔。
浣溪沙距离长乐宫路途不算近,天色大亮之时,她才回到无极殿中。
铺陈展开所有阵图,一丝一缕地细细勘察,可有防御遗漏之处,如何进一步精进每一个机关……
晌午时分,她终于从殿内走出来,令守在无极殿外的弟子速速将两位长老请来。
一息时间也不愿懈怠,白栀坐在殿中,安心地闭目,思索着该交代的事。
虽不知所为何事,两位姑姑依然来得很快。待二人将阵图看过之后,不由地赞叹精妙。
“二位姑姑,这阵法,在下月令宫中采买弟子提早下山囤积布料粮食药材之后,再做修整。”
选择决定命运,白栀无法对三年前坚持固守长乐宫的二位姑姑说出自己未雨绸缪的计划。
有些借口过于勉强,无法令人信服。御防,攻击,退路,她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潜移默化的部署。
而她,过两日将那间接祸首带走,也许能化解这场未来的人造灾难。
若是如此,都不可避免,那么还有缥缈阁,烟雨楼,长乐宫仍可再起。而那幕后之人,她也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二位姑姑,几日后,栀儿将远游一段时日,您二位不必惦记。”
若是说回缥缈阁,流云姑姑一封信便可揭穿,撒谎就没有必要了。
絮风看得出她眼下的疲惫。
那韩姓弟子,她与和风都曾考较过,人品上佳,武功尚可,勉强可与栀儿匹配。看得出他出身不错,但长乐宫人,不问出处。
她二人只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