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蹲在那里哭了阵,见她不但不妥协,还很是心大的睡了过去。
就有些不是味儿的止了哭,从地上起了身。
很是复杂的看了眼那已然睡着了的人儿,伸手开门,走将了出去。
待再次的关门声响起,李空竹这才睁眼的轻吁了口气。
这帮人,还真是招架不住啊。
一觉免强睡到了未时。
待起身出屋,就见李惊蛰很是委屈的站在那屋檐下,两眼直泛着泪的看着她。
李空竹知他心里难受,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道:“信不信大姐?”
“二姐说你让娘把俺卖给你当奴才!”下响时,娘让他跑算盘的李才大哥,让他下响过来吃饭,又去叫了二婶他们,让他们亦是晚上过来家中吃饭。
他还在疑惑哩,二姐就不阴不阳的来了句,“还可哪跑着哩,都要给人当奴才秧子了,也是该练练腿了。”
当时他听了,很是难受的问她是什么意思。
李梅兰则可怜的看了他一眼道:“李空竹那人心思毒着哩,不过借她几两银子,既是让娘把你卖给她哩。从明儿开始,你就成了她家的人了,给人当奴才秧子了。”
听了这话的他,心头别提有多难过了。
很是不可置信,想要当场问个清楚明白,可又怕吵醒了自家大姐。只得委屈的一直站在屋檐下,吹着冷风的等她醒来,在门口堵她。
李空竹唬脸看他,“我何时说要买你作奴才了?”
“二姐说的,连着李才大哥都要来的,不是签卖身契是什么?”
见他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李空竹赶紧给他擦了起来,“我不过是让立个字据,让你去了我那住上十年,跟我生活十年。你不愿意不成?”
“那跟卖身有什么区别嘛!”他仰头大哭了起来。
倒底是八岁的小儿,很多还是不大明白。
只觉着,借了你银子,你就要把我带走的,的确,这样看,跟卖差不多。
叹息着将他拉近跟前,边给他抹着出来的鼻涕,边道:“当然有区别了。你跟我去住十年,十年里我让你在那好吃好喝,每逢节日有新衣,还让你学字念书的。你说说看,这里面哪一样是奴才秧子能做的?”
听着好吃好喝有新衣都没让他止哭的半大娃子,在听到让他识字念书后,果断的闭了嘴。
“真的~”抽咽的看着她,还是很不信任的样子。
“真的!”她重重的点了下头,伸了小拇指出来,“不信咱俩拉勾,你看大姐说没说谎,若说了谎,将来就变,呃,乌龟王八可好?”
这回他是真信了。
都拉勾了,不信都不行。
见此,他赶紧伸出了自已的小手指,“拉勾就拉勾,若说了谎,可是你说的,变乌龟王八!”
李空竹笑着点头,“我说的!”
拉完勾,这小子也没变得多高兴。
李空竹想了想道:“允你七天回家一次可好?”
见他眼睛整个发亮的看着自已,就知说中了他的心事。
郝氏再是如何,那也是了他的亲娘,哪有娃子不寻娘的。
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子,“这会可是愿意去了?”
“嗯!”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又很是殷勤的对她说道:“大姐,我去给你烘炕去!”
“去吧!”
见他跑走,李空竹趁着没人,很是不雅的伸了一个懒腰。
不想,在屋檐挨着侧院的转角处,李梅兰早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会正扭曲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很是气愤的纽着手帕低咒了声,“贱人。”
敢情这是故意牵制她们哩!
李空竹趁着空的寻了圈,没找着赵君逸。问了李惊蛰,才得知他干完挑水的活,又上山去帮着拉柴禾去了。
“都说不用去的,可就是拦不住。唉,这大过年的,有柴禾存着哩,哪用得着他拉啊!”郝氏也拿这一脸冰块,做事热情过头的女婿没法。
想说他一个跛子就该歇着的,又怕伤了大女儿的心。在说了这话后,就向着后厨走去,准备起下响要吃的饭来。
李空竹挑了下眉头,心说他哪是这般勤快的人。这是不想呆了这里,上山去溜哒呢。到时找得一出好借口,都没说带上她的。
很是无奈的又回了东屋,无事可做的在炕上又躺了会儿。
待到快正式吃饭的时侯,赵君逸也踩着点回来了。
彼时叫李惊蛰去找的人儿也陆续的来了。
除了那会算盘的李才是外人,这给李空竹当初上妆的全福夫人柱子娘,是原身的二婶,这会儿只两口子过来。
才将进院,柱子娘就很是亲热的招呼着李空竹。
李空竹上前给她行了个晚辈礼。
她连连的哎哟了几声,拉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些遍,才拍着她的手道:“听你娘说你变了不少,如今看来果真是这样哩。如今可是看得开了?是不是听了婶子的话,这日子越过越好了去!”
“是哩!”李空竹笑着接着她的话,“当初多亏了二婶儿的提点。我这榆木脑袋才总算是开了窍。”
“开窍了好啊!”柱子娘拍拉着她的手,准备向着主屋行去。
不想李空竹又转头冲着她身边的男人,李二林恭敬的唤了声,“二叔!”
“嗯!”李二林有些看不上她,见老婆子那热络的劲头儿,就有些不大高兴,听了她唤,也只是闷着头的点个头儿了事。
刚回来的赵君逸也随着过来给两长辈的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