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的当天,我感冒了。
本来只是轻微的打喷嚏、头晕,拖了两天,症状越来越严重,我自己偷偷跑到前两天陆璃带我去的那间私立医院。
那里人少,比较安静,也没有那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医生给我开了两瓶药性温和的补液。
私立医院的输液室是单间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漏进来,很是静谧悠闲的下午。
我蜷缩在沙发上输液,在药物作用下,不觉间陷入昏睡。
睡得并不沉,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直到输液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立刻就醒了。
我以为是护士,却没想,男人高大的身影从门外一步步走了过来。
这两日他出差在a市,连着日不见,伴随着他熟悉的气息,我瞬间有些闪神。“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长时间没说话,一开口,嗓子都有些哑了。
“事情提前办完,就回来了。”他在我面前放下食盒,“先吃点东西。”食盒面上印着“游记海鲜粥”的标记。
我缓缓摇头,“我没胃口。”
他伸过手,摸摸我的额头,微微蹙眉,“有些烫。”
我往另一侧躲了去,“你去忙吧,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他坐着没动,眼眸直直盯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你还在发烧。”
我换了个姿势半卧着,才叹了口气说:“陆璃,之前你同情我,可怜我,帮助我,令我感恩、感动。只是,现在我的真实身世你也知道了,我再也不是那个随时会被人欺负的农家女,你无须再为我做些什么。而且,即便我不回艾家,你给我的钱也足够我花了,我会遵守诺言给你生下宝宝。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陪伴着宝宝成长。除此之外,我想我们还是少点联系吧。”
他微微眯缝了下狭长的利眸,不动神色的盯了我几秒,才一字一顿的道,“你意思是,你现在要把我给甩了?”
我嗅到他话里隐藏的危险,连忙干笑几声,“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我是说,”我小心翼翼的斟酌措词,“我们本身凑在一块儿是为了做戏,可总有一天会有各自的生活,所以,趁着现在彼此入戏未深……”
我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狭长的鹰眸透着诡谲的淡笑,再也没有勇气往下说。
他略微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伸长了交叠着长腿,鄙夷的看着我,“你隔三差五的就闹一次分手,你扪心自问,这真是你所希望的吗?”
我心里发虚,回避他的视线,“当然。”
“这件事情,以后休要再提。我们以后要如何,你说了不算。”他眼神依然淡静。
我瞪视他,嚷嚷道,“难道你说了才算?这样对我不公平!”
他眼眸深黑,声音也跟着低下来,有几分沉:“我说过游戏规则是我定的,我一天不喊停,你仍需陪我玩下去!”
我简直恨欲狂,银牙几乎要咬碎,“你无耻!”
他不疾不徐的放下交叠的双腿,缓缓站了起来,走向我,而后,单膝跪在沙发上,双手撑在我两边的沙发靠背上。
我有些慌乱,没等我喊出声来,他已经直接箍着我的后脑勺。
下一刻,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很有耐性的吻我,薄唇落在我额头,眼睛,鼻尖,嘴唇……
感冒使我脑子晕得一塌糊涂,我头脑发胀,没有力气推开他,身子缩了缩,无处可逃,只剩下一双眼睛无力地眨了眨。
最后只能慢慢地,妥协地闭上。
我不得不承认,身体再次不争气,整副身心都沦陷在男人强势的亲吻之中。
我不记得自己究竟回应了他没有,只记得脑袋渐渐被他吻成一团浆糊,最后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去。
我醒过来时,所有药水早已经输完,身上盖了件薄薄的毯子。
外面天色已晚。
而他仍坐在我旁边,下巴抵着我额头,一手抱着我,一手翻译着文件,我靠在他温暖坚实的胸膛里。
夕阳从窗外斜斜照进来,投在沙发上,似乎有微小尘埃在光线中飞舞着……时光似乎在这个温暖的午后定格。多年以后,每当我回忆起这一画面时,我内心都会变得极度柔软。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转眼间,我即将上大学。
可陆璃不知又动用了什么关系,校方竟然允许我休学一年。
这避免了我挺着大肚子去上学的尴尬,我欣然接受。
夏天悄然过去,秋叶已渐黄,我已怀孕六个月。我与米兰合伙开的“居然家居配套设计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我顶着大肚子整天忙的不悦乐乎。
当然,陆璃比我更忙,他在国内的生意如旭日中天,国外的诸多生意也被老爷子授权打理,至于我本人,好像也过了几处房产到我名下。
艾家通过我,当然不会放弃与陆家攀爬关系的机会,频繁的邀请我出席一些宴会,我当然一一推搪过去。
只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既然打着“陆家未来媳妇”的头衔,偶尔有些应酬是无可避免的,我即便是去做做样子也好。
这天,又是一个避无可避的酒会。
顾峰开车接的我,先是去一处造型沙龙做了头发,又换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首饰。
虽然是演戏,陆家媳妇的派头也不能丢。
7点30,车子抵达吃饭的地方。
我下车时,陆璃早已等候在一旁接我。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