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人念一段往生咒,这事儿不是聂秋开的先河。之前公主坪义庄里面,就有一个老师傅,每次给无名的苦主下葬之前都要念一段往生咒。后来那老师傅身子骨不行了,聂秋接了他的班,这往生咒便也一并承了下来。
聂秋没走出过公主坪,但听村子里从外面回来的人说过,佛宗僧人给人超度念往生咒,需要斋戒沐浴,漱口,至诚一心,佛前染香,长跪合掌,念二十一遍。
这么繁琐的步骤聂秋肯定没工夫去完成,能给这陌生的苦主念一遍往生咒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何况,聂秋崇的正道也并非佛宗,而是道经。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一遍往生咒念诵完毕,聂秋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佛宗是大陆之上和道宗齐名的第一正道,可惜大唐的道观远比寺庙多得多,大唐治下的民众也普遍多信奉道宗,崇尚的三大道君,并非是佛祖。
所以从小耳濡目染的情况下,聂秋对于佛宗并没有多少的好感。今年乡试的科目,自己选的便是道宗。
但是虽然不奉佛宗,但是聂秋每次给死人下葬之前,必定要念诵一遍往生咒,这是久而久之的习惯了,改不了。
曾经那义庄的老师傅走了之后,聂秋自作主张的念《救苦三经》。自己本身就奉的是道宗,本以为作用一样,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回家,噩梦连连,生了一场大病。
从此之后,就算是不奉佛宗,聂秋却也依然每次给死人下葬的时候,总要念诵一遍往生咒超度亡灵。
“这位苦主,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来历,今日客死异乡,如蒙不弃,这些干粮便是上路吃食了。我也不图回报,若是您九泉之下投胎得到了,就保佑我今年通过乡试,也不枉了请你吃了两个韭菜馅的大包子了。”聂秋对着死人,脸带微笑轻松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素馅的大包子,然后扛着尸体便打算往乱坟岗走。
那样子多多少少有些怪异。
谁知道,聂秋刚把尸体扛起了,准备放到木板车上,却突然感觉到了肩膀上一阵暖意。
“嗯?不应该啊,寒冬腊月,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这都死了一整天了,咋身子还热呢?难道...这人没死?”聂秋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后背生寒。慌忙的就把肩膀上的尸体给卸了下来。
将那席子摊开,那张苍白的死人脸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早就见惯了死人摸样的聂秋自然无惧,检查起了他的鼻息。
没有丝毫的热气儿,脉搏也停了,完全就是一具尸体!可是诡异的便是,这尸体都僵了,可身子却在逐渐升温!
这男尸四五十岁,闭着眼睛,脑袋光秃秃的,上面还有戒疤,看样子这苦主生前是个还俗了的和尚。身上已有尸斑,浑身的泥泞散发着隐隐臭味。死因不明。
可是这身子骨咋是热的呢?”
“嗯?”就在这时候,聂秋皱起眉头,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那死人的心窝处突然隆起了一块鸡蛋大小的赤黄色的光芒。
聂秋好奇,手指头刚碰上去,便感觉到了一阵的暖意。
“这人...肚子里有东西在动!”聂秋吓得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后退数步,要说聂秋也埋了不少的私人,可是从没见过这样惊奇的一幕!
轰!
突然,那死人肚子里的光斑突然一闪,下一刻,一阵轰鸣过后,瞬间一片赤炎从他身上燃烧而起。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具尸体便被火焰包裹,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腐肉燃烧的刺鼻气味!
然而让聂秋最痛苦的并不是这些刺鼻的气味,此时此刻伴随着那腾升而起的烈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具尸体已经烧成了飞灰。
义庄地面的石板上面只留下来了一个模糊的焦黑的印子,勉强可以看到那是一个人形。骨头渣子都已经烧成了灰,不过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聂秋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一幕,完全是惊到了自己!
然而再等他看向那地上的黑灰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黑色的焦土之中,竟然隐约闪烁一颗金黄色,鸡蛋大小的石头!
壮着胆子聂秋弯下腰,将那金色的石头拾起来。
“想必刚才那人肚子里的金色光斑便是这个?”聂秋仔细观察,那石头圆润通透,上面布满大小不一,包裹在一起的扭曲花纹。等聂秋盯紧了仔细看的时候,这才发现,那扭曲花纹交错在一起,竟然在那拇指大小的石头上面,形成了一尊佛像!
佛像双目紧闭,盘膝而坐,手持一座宝塔,佛光如耀眼明日一般闪烁光芒。
“这....这个是舍利子?”聂秋眨了眨眼镜,抹掉那金色硬头上面的一层灰烬,仔细观察。
——咻!
突然那宝塔之上闪出一道金光,激射而出,聂秋看得仔细,只觉得那光芒直刺自己双目,下一秒,聂秋整个人便眼前阵耀眼白光笼罩,自己便感觉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浑身一轻,像是迷失在了虚空中一般,浑身轻飘飘的,产生了一种无限下坠的感觉,舍利子化作一道金光,飘进了那聂秋的眉心当中。
轰!
聂秋只觉得虚空好像是要把自己撕碎,浑身轻飘飘的像是坠入了深渊无尽一般。这种感觉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聂秋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下醒来。
“我...这是...在哪?”聂秋睁大了眼睛,踉跄的站起身来。
赫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山脚下,抬头看去,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