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震天撼地,那宛如大山一般的身躯在此刻微微动了起来。
“大将军这是为何啊?”
然而就在那范尧准备拍案而起,周围几个贴身天策府的鹰卫,也准备一道冲入战团之中,解救范离的时候。
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转而看去,却看到丞相房玄龄,微微的周围,语气却是阴阳怪气的道。
“房玄龄,这百子宴本就应该点到即止,可是这聂秋哪里是点到即止?若是二公子有个三长两短...”
那说话的人是范尧的副将,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
房玄龄却道:“怎地,方才范公子出手,可也并不是奔着点到即止去了。若不是聂秋有本事,此时早就死在擂台之上了。”
“是啊,父亲,百子宴本就是奔着公平公正。咱们将军府如果此时插手,难免会落人诟病吧?”
“逆子,闭嘴!”
蓬!
范琦的话音刚落,却看到那大将军范尧,举起手中的酒盏被朝着他掷了过去。
范离不懂武功,自然没本事躲避。酒盏正中面门,顿时口鼻血流如注。
可怜这矮个子男人,被酒盏击中。
范尧何等勇武,力道之大,击中了范琦之后。矮个子立刻就地打滚了半圈,从明台边缘滚了下去,摔落在了尘埃之中。
好歹也是将门的贵族,顿时之间口鼻流血,满身尘土。
一旁的丫鬟薛青衣赶忙上前搀扶擦拭脸上的血水。
哪知道那范琦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看着他的父亲范尧道:“若是父亲解气,杀了我也无话可说。可是破坏了规矩,范家的尊严可就...”
“我让你闭嘴,你听不懂吗?”
范尧听完,暴怒的站起身来。
顿时之间,一股子骇人的气势从他身边倾泻开来,如同洪水滔天,压制在那周围,再也无人敢发声。
倒是那范离踉跄着站起身来,他那畸形的身体在父亲盛怒之下,显得更为单薄。浑身的尘土和血水,却让他面带着一股子不屈和桀骜。平日里他给人的印象总是那么玩世不恭,处处留情的浪子纨绔,可是如今,却透露出来了那桀骜一面,难免的不让人唏嘘。
“大将军这是准备打死自己亲生儿子哟。”
景龙太子看不过去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飘过去。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父皇。唐皇并未做声,似乎对于这件事情,他选择隔岸观火。
范尧气急败坏,都说他功高盖主,这话不假。但是太子的一句话,他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当即甩袖准备离席而去。
只是临走的时候转而看向那不远处喝酒的白桥,道:“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让你们泥犁宗不得安宁!”
白桥撇了撇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儿子能不能活着从那火墙里出来,要么看我师弟的脸色,要么就看他自己的命了。你和我泥犁宗过不去,当真以为泥犁宗是吃素的了?还是你们天策府人人都豺狼虎豹,我的师兄我不知道,可我却不怕。既然大将放下话了,那我倒要看看,今日天策府谁敢管这个闲事,动我师弟一根手指头,我杀他全家!”
白桥最后那一句:杀他全家,却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半,透着一股子阴测测的狠辣决绝!
扬起手中的两把剑,放在一旁,环顾四周,拔剑相向,端的是狠辣桀骜。
“江湖草莽,终归是江湖草莽,不成气候。”此时突然夏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来,看向场内,对一旁的皇帝道:“陛下,今日就点到即止吧。伤了人终归不好,大将军刚长子早夭,次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也是我大唐的损失。”
白桥算是看出来了,这娘们儿就是个搅屎棍。方才自己师弟深陷囫囵的时候,怎么没出来说句话?
当下这皇后都说话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那唐皇给了鱼朝思一个脸色。
大太监当下敲响了金锣,道:“胜负已分,各自退开,聂秋胜!”
他的话音落地,却看到那明台之上,火焰褪去,聂秋翻身连连后退了数步,他身上有几处剑伤,连连渗血,白衣染红,脸上带着一股子壮烈,在那明台边缘落稳了脚之后,身前的如月回鞘,藏于乾坤袋中。
等烟尘火焰散去之后,却看到那场地中央,一滩血迹!
污血的中央,躺着一个白衣男子。衣服倒是已经被染的乌漆墨黑,血迹斑斑。气若游丝,倒在地上,眼镜微微的睁着。
呼...
呼...
“离公子!”
众天策府的兵将一拥而上,当下便将他抬了下去。查看了一眼伤势,倒抽了一口凉气。
身上经络寸断,十几处剑伤。最可怕的是这剑伤的极为巧妙,没有一剑是致命的,但生生的却是切开了他的经络手脚筋。犹如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虽然有着气息,但全然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
“抬下去!”范尧怒不可遏。
而此时,皇帝似乎也是见了血后便没了兴致。交代了鱼朝思几句,便满脸心思的起身,离开了太极殿。
随后大太监鱼朝思便对着众人,道:“正午早过,第一场的胜负已分。陛下有些乏了,各位修士珍重,各自回客栈先行歇息,用了下午茶后,百子宴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