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可怜。”太后道。
“可怜就不治罪了?那还要国法干什么?”徐九英嗤之以鼻,“死罪就是死罪。”
“我以为你和孙太妃的交情不错。”太后道。
每到忌日,徐九英都会陪同孙太妃做法事,平日也对她颇多照拂。太后还以为她会看在往日情份上对孙太妃网开一面。
“我也是做母亲的人,”徐九英回应,“那件事情后,她的心情我能理解,能够照顾的地方我不介意多照顾一下。可是我同她再好,也不可能越过我自己的儿子。刚才你说交情,这几年我待她总不算差吧?怎么也该有几分情份吧?可她竟然选择却帮东平王。她那时候考没考虑过我们的交情?她都不考虑我,凭什么要我考虑她?”
太后苦笑,徐九英的判断永远这么简单直接,倒也能省去不少烦恼。
“当然了,”见太后尚有犹豫之色,徐九英话锋一转,“你若是一定要放过她,我也不会坚持杀她。反正我们都要跑了,留她自生自灭,我也没什么意见。”
太后有些意外:“你肯答应?”
“我是听出来了,你不想动她,”徐九英看了太后一眼,“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就算是出于对盟友的尊重吧。”
太后微微一震。徐九英这日确实给了她太多惊讶。
徐九英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我也得做些准备了。东平王那边就交给你了。”
太后应了。与太后作别后,徐九英走出殿外。
陈守逸早已等在道旁,见她走出来,便向她微微欠身。
“顾家那边安排妥当了?”她问。
“已让人悄悄接了二老去城外。等我们出城了再与他们会合。”他答。
徐九英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合适吗?”身后飘来陈守逸的问话。
“什么?”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陈守逸走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其实太后也有责任。”
“那有什么办法?你找得到比她更好的人?”徐九英道,“青翟这么小,怎么都要十多年后才能亲政吧?我肚里多少墨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总得有个干活的人。你和你养父虽然挺精,但台面上的事终究还是有些不便。只有她,名正言顺,能让朝臣服气。”
“这奴婢明白,”陈守逸道,“只是太后立场一向摇摆,太妃这次又这么宽容,奴婢担心等她缓过气来,又会生出别的心思。”
“我觉得不会。”徐九英说。
“太妃何以如此自信?”陈守逸问。
徐九英道:“先帝走的那天曾经把我叫到他的寝殿,去之前还特意让人嘱咐我,谁都不要带,就我一个人悄悄去。我到了那里,他也不说什么事,就叫我躲在屏风后面。我正纳闷呢,就听见太后来了,两个人说了一阵话。因为屏风隔得远,他们说的话我其实也听不太真切,就依稀听见先帝跟她说对不起。”
“有这事,”陈守逸颇为吃惊,“那太后有什么反应?”
“我看着觉得好像有点感动,不过她什么话都还没说,先帝就让她退下了。”
“那先帝特意叫太妃去听这几句话又有什么用意?”陈守逸不解。
徐九英摇头:“那时先帝精神已经很差了,也没力气和我解释,只说这是他能为我们母子走的最后一步棋了,管不管用也只能日后我自己判断了。”
“太妃觉得管用?”
“她刚刚说是为了先帝,”徐九英耸肩,“我猜是管用了吧。”
“先帝崩逝这么久才起作用,也未免太迟了些?”
“有些事需要时间去触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她身上应该发生了点什么。”
“会是什么事呢?”陈守逸摸着下巴,深思道。
“结果是我想要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