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些官员集体在这里晒太阳的原因,是因为龚磐皇在午餐时的一句话。
龚磐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让家人的反应如此激烈。他更没有想到,一向对他十分溺爱的家人竟然会拒绝他的请求。
看了看脸色沉重的爷爷和外公,瞅了瞅面带歉意的父亲与母亲,龚磐皇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陈凤喜给我看病?”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
“皇儿,不管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你出事,但是这找陈凤喜的念头,你就打消了吧!”
已经年近九旬有余,但是身体依然堪比壮年的两位老爷子,都是不容置疑的拒绝了龚磐皇。
“爷爷,外公,你们可知道,那陈凤喜很有可能治好我,让我好好活下去!我所说的活下去,不是靠药物,也不是每天像鬼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而是真真正正的可以在世间行走!”龚磐皇面带苦色地说道。
听完他的话,众亲的眉头都是紧皱了起来。
龚天擎走到龚磬皇的身旁,面带难色地说道:“磐皇,不是我们不让你去找他,而是这……这……这陈凤喜,你实在是找不得啊!”
盖天鼎也是有些无奈地说道:“皇儿,你就听我们的话,好不好?有我们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龚磬皇一脸疑惑的看着家人,凭家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们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犹豫了片刻,龚磬皇突然就是跪倒在地,抱拳说道:“爷爷,外公,父亲,母亲!我长这么大,只求过你们这一件事,还希望你们能够成全我!”
久经沙场的两位老爷子,看着龚磬皇跪地不起的时候,脸上也是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两人连忙朝着龚磬皇父母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但是龚磬皇父母此时却是显的更加的坐立不安,他们太了解龚磬皇的性子了。虽然龚磬皇身体孱弱,但是从小到大,他就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盖若南上前扶着龚磬皇的胳膊,道:“听妈一句话,咱不找陈凤喜,娘亲到时候帮你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师父来治你,来教你,好不好?”
“妈,你们到底为何阻止我去找陈凤喜啊!”龚磬皇有些着急地问道。
“这个……”盖若南有些为难的吱唔了一声之后,便是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公公和父亲。
“哎……罢了,罢了。皇儿已经不小了,这件事也应该告诉他了!”盖天鼎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龚天擎面色深沉的点了点头,道:“定远,告诉他吧,不然的话,他是不会放弃的!”
龚定远听完,便是面色深沉的扶起了龚磬皇,道:“我们都知道,那陈凤喜可能救你的性命。可是你要知道,那陈凤喜并不是我们龚、盖两家的人可以接触的。”
“为什么?”龚磬皇不解的问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陈凤喜,那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
龚磬皇点了点头,没有插话,等着父亲继续说下去。
“平衡,是维持一切的根本。咱们龚家,就是要设法保持平衡的人。而陈凤喜,就是一个极大的不平衡因素。我们也知道陈凤喜医术高,但是他毕竟是陈家人,这陈家上上下下都给你看过,不都是无济于事吗?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既然今天你要求了,那么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想要找陈凤喜帮你治病,你必须得找到一个人。只有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找他,才不算是破坏规矩!”
…………………………
推开房间的窗户,乳白色的浓雾就像柳絮般的飘了进来,拂在脸上就觉到了丝丝凉意,向四野看去,整个山镇已经被浓雾渐渐的笼罩起来。
阳光和水分使花草树木茁壮生长,而让祁盖成熟长大的是血、汗和泪水,以及那微乎其微的成功的喜悦。
修长有型的身材,冷酷俊俏的脸庞,坚毅自信的眼神,凌乱的中长碎发,尽管外表看起来冷酷无比,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常常会露出幼稚天真的孩于气,就像是一个你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大男孩,但是祁盖从父亲死后就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而是一个男子汉!
刚过十八岁生日的他,已经是一个可以独自护送‘人’字级任物的镖师!
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镖师,他从六岁开始就每天苦练十八个小时,练的掌心和脚底都已被磨穿!
夏天,他在那湿热发臭的沼泽地里边练习闭气!
冬天,他赤裸着身体在冰窟窿里练习适应环境!
恶心的蚊虫在身上爬行,冰块被他的身体融化,那种滋味,绝不是靠想象可以体会的到的。
他这样摧残自已,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为了被逐出“阁”之后就终生一事无成的父亲争口气!
做为一个三尊阁的镖师,命可以丢,但是不能丢镖。可是父亲却是人安全回来镖却没了。
被逐出三尊阁之后,父亲一直在寻找那趟镖的下落,直到临死之时,还是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在咽气之前,还一直不嘱咐着祁盖“你一定要成为一个镖师,你一定要帮我把那趟镖找回来。让别人知道,我们祁家的男人并不是孬种!”
只要一想起这句话,祁盖就会觉得热血沸腾,泪花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现在他绝不再流眼泪,眼泪是那些弱者流的,他是个强者,强者流的只能是血!
深深的吸了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