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撒丫子狂奔。
不仅为了完成任务,更为了保命。
稀稀拉拉的路人驻足观瞧,抱孩子的妇女,赤着脚摆路边摊的当地小贩,以及骑着中国产破旧摩托车晃荡的闲人,枪声临近,却没多少表现出慌乱、惊恐,一个个显得麻木不仁。
乌干达,也曾战火纷飞,动荡不堪,即使如今的政府越来越稳固,**军依然负隅顽抗,隔三差五潜入坎帕拉搞恐怖袭击,甚至几十几百屠杀或绑架无辜市民,长期生活在这恶劣环境,再如何胆小的人亦能逐渐适应,直至麻木。
吴杰边跑边短促点射压制紧追不舍的约瑟夫。
高手吴杰对约瑟夫这陌生敌人的评价,好久没如此酣畅淋漓和人交手,吴大少真想停下奔跑的脚步,撸袖子大战一场,不过他硬是压住冲动念头,此次任务不是找谁死磕,要谁的命,是保护老黄,保护密码箱里的东西。
约瑟夫腾挪跨越中不断开枪,亏得坎帕拉没多少楼房,临近郊区的区域几乎全是密密麻麻的平房。
变态的约瑟夫如履平地。
你追我赶关乎生死的追逐游戏,更像一场表演,当老黄快跑到一个街口,突然斜刺里冲出三辆车。
其中两辆皮卡车兜上架着m2勃朗宁重机枪,这是架在坦克和装甲车上的玩意,12.7毫米口径,威力惊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奔跑中的老黄瞬间跌入绝望的谷底,心想这下彻底玩完,父母老婆孩子的影像浮现脑海,悲从心来,慢慢停步。
跑不掉那就死的像个爷们!
老黄一动不动站在距离三辆车十几米的地方,跑几步侧身开几枪的吴杰差点撞老黄身上,脱口质问:“你丫怎么不跑了”
吴杰说到后两个字时瞧清楚前边的情况,愣了下,但不愧是利刃培养出来的兵尖子,反应极快,仅刹那迟疑,扯着准备赴死的老黄,往路边一栋房子跑,哪怕剩半口气,绝不放弃。
两挺机关枪并未打响。
吴杰扯着老黄趁机冲入路边的房子,房子门窗有卷闸,吴杰把老黄推到里边,以最快速度拉下卷闸,失去光照的房子变得一片漆黑。
惊魂未定的老黄掏出手机,当手电使,发现这房子是间杂货铺,女主人哆哆嗦嗦挡住墙脚,墙脚的狭小空间挤着三个孩子,大的十多岁,小的四五岁。
“我们不是坏人。”老黄用英语解释,皮肤黝黑的厚嘴唇妇女仍瞪着充满惊恐的双眼,以瘦弱身躯遮挡她的孩子。
英语,乌干达官方语言。
可这动荡国家,文盲遍地走,普通人有几个懂英语,别说坎帕拉,在中国的城市,稍微复杂点的英语句子绝对搞糊涂大多数路人。
老黄看出对方不懂英语,不再废话,举着手机打量整间房子,二十多平米的临街门脸房,分隔成前后两部分,前边卖杂货,后边住人,后墙没门没窗,老黄无比沮丧这尼玛插翅难逃啊!
“吴杰,我们走不了了。”
“走不了就不走,没啥大不了,乌干达,东非强国,哪能任人在首都折腾,我们撑一撑,等政府军来。”
清点弹夹剩多少颗子弹的吴杰瞅着走过来的老黄,没事儿人似的笑了下,两人选择临近窗子的墙角坐下。
“但愿如你所说。”老黄勉强挤出点笑,把密码箱抱怀里。
“来一支不?”吴杰轻晃烟盒问老黄,老黄摇头,摆弄手机,想联系家人,做最后告别或再听听老婆孩子的声音。
时刻准备着。
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还。
真到这份儿上,流转心间的不是视死如归的壮烈情怀,而是割舍不下的儿女情长,军人,也是人。
“放心,我们能回去。”吴杰叼着烟,拍拍老黄肩膀,没嘲讽,没鄙夷,头一回经历枪林弹雨的血腥场面,老黄表现的不错。
老黄点头,按捺联系家人的冲动,咬牙默默发誓一定活着回去。
屋外,两辆皮卡缓缓停下,车兜上的机关枪正对杂货铺的卷闸,约瑟夫飞下房顶,截住吴杰老黄的十几人干干净净跟这位cia王牌特工打招呼。
“您为什么阻止我们开枪?”有人诧异询问约瑟夫。
“不急,活捉他们,利用价值更大。”约瑟夫狞笑,后援赶到,促使这牲口野心膨胀,似乎坎帕拉是他为所欲为的乐土。
据此不远的各个路口,已出现政府军的卡车,大批戴钢盔穿迷彩服的政府军士兵跳下卡车,设置路障,疏散平民,继而封锁整个区域,但封锁之后,再无任何动作,杂货铺里,不明外界情况的吴杰仍在等待。
“屋里的人听着,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这间杂货铺将被夷为平地。”
吴杰听着外边人一遍又一遍喊话,恨不得回敬一梭子子弹,奈何m4卡宾枪的弹夹里只剩十几发子弹,得省着用。
五分钟,不算太短,吴杰盘算政府军再慢也该赶到现场控制事态,毕竟坎帕拉是驻扎重兵的首都,而且乌干达政府军经北极狐教官团多年锻造磨砺,有东非最强劲旅之美誉,多次赴索马里刚果金执行维和任务,反应不可能比索马里摩加迪沙无组织无纪律的民兵慢。
时间流逝。
五分钟很快过去。
吴杰盯着多功能夜光军用手表,终于忍不住,骂了声娘,听到屋外勃朗宁m2重机枪子弹上膛的声音,搂住老黄,堪堪贴墙根趴下,重机开始往屋里倾泻子弹,铝合金卷闸震颤,逐渐变成蜂窝。
“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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