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孩子多吃,你好好说啊,有你这么吓唬孩子的吗?二囡才多大啊,你就想打她?
她不是你亲骨肉么?
还是你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又养了更好的,巴不得打死了她,你才好逞心如意,再娶新人进门哪?
柳金蟾,本公子告诉你,你要敢动本公子的孩子,本公子和你没完——
哦哦,爹爹在呢,爹爹在呢!看你把爹的心都哭碎了——不就一碗饭么!
爹在呢,爹爹疼你啊!
爹爹也给你盛碗汤喝,和姐姐喝一样的汤好不好?”
“……”
眼见着北堂傲抱起囡囡百般疼爱的模样……柳金蟾不知为何,微微觉得眼涩鼻塞,赶紧埋头开始喝那漂了一层油的参鸡汤——
怕被人看见眼底的氤氲之气:
很久很久了,每次孩子们跟着她走在苏州街头,每巴巴地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被自己的爹爹高高地扛在肩头招摇过市,却一个个在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事,都那么懂事地撇开眼,佯装逛街,也不问爹爹去哪儿了,只静静地跟着她,一个劲儿地舔糖人儿……
“吃吃吃,你就知道自己吃——宝儿,你哪儿来的鸡腿,给爹爹看看好不——”
“大宝——你再这么吃下去了,你可怎么嫁得出去——给娘!”
“我北堂傲的儿子怎么就嫁不出去……别……别哭,爹给你多多的嫁妆,爹的好东西都留给你!先把鸡腿给爹爹!柳金蟾,你到底管不管?妞妞你刚手里藏了什么?
柳金蟾——”
柳金蟾头大:你确定是要我来管?
结束了打仗一般的午膳,是难得片刻小憩,但……
“柳金蟾,来,给本公子擦一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啊啊啊,慢点儿啊——你干什么啊,大晌午儿,你就这样儿,本公子一会儿还要赶着去那边见人呢?”
柳金蟾无语问天:本姑娘是机器人!
好容易,到了传说中的合族欢聚时:
“柳金蟾,你没见过男人啊?看个戏子需要你这么盯得目不转睛的?没看过戏?还是没见过戏子?怎得,一日没让你出去鬼混,你人就耐不住了?你一天不朝三暮四,会浑身不自在么?心痒难耐了?”人稍去的空挡,北堂傲幽幽的醋酸味儿就会若有似无地飘来。
柳金蟾忍住辩解的冲动:交响乐都还要看看指挥激情四射呢?你看戏不看,难道还闭眼听?又不是瞎了的!
放着京城名角的戏不能看,柳金蟾忍,兀自低头喝茶,总行了吧?
无奈的是……
“金蟾——你刚又去哪儿了?你说,你是不是去找男人了?本公子才稍稍一闪神,不盯牢你,你就不安分?那边等着谁?奉箭立马去给本公子好生查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追着夫人,都追到咱们府里来了!
尤其是要看看是不是夫人过去的旧相与,一来二去的……难不成还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刻也离不得了?
没人?
怎么可能?夫人这短短一刻功夫不到,都起身去了两三遭了!”
少时,北堂傲气势汹汹地回来:
“柳金蟾,你说,你把外面男人藏哪儿了?”
柳金蟾默默在心里数一二三……
“我大前夜醉得自己都不知天南地北了!”自身都难保,还能藏人?
北堂傲抿唇,眼见外甥女婿们斜眼过来,立马拉着紫红的缎面福字喜盈门纹袍,无比端庄优雅地落座,然后继续幽幽地切齿地追问:
“那就是刚趁本公子与人说话的当儿,出去找野男人了……你说,是不是你的旧相与?本公子看你喝茶的模样,就知你心里有鬼,心神不宁的!说,刚都去哪儿了?”
柳金蟾再次默默在心里数一二三……
“刚就和大姐说了两句话!”姐如个茅厕,姐儿就能找到男人……你当姐是飞毛腿导弹,还自带返航功能的?都是喝茶喝的!
“说什么?”
北堂傲低眼微微地理理袍子,复又侧眼看柳金蟾,若搁在过去,他还顾个脸面,可而今他妻主对他不上心的事儿,人尽皆知了,他还要装什么?不是想着要给外甥女婿做个表率,也让太爷爷落个心,他立马就能拖着柳金蟾回府,大家好好理论理论——
什么意思?
在他身边看个戏都坐不住了?
真当他北堂傲是她走马观花里的花花草草,睡睡就能算了的,养了孩子也是白养的?他是名门公子,还是明媒正娶,当今皇上保得媒——虽然上面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宫里对咱们夫妻,无端端又住到了一处,颇为不快!”柳金蟾佯作无事一般抿了口茶后,附耳道。
北堂傲的脸只微微一僵,要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上面的意思,他相信柳金蟾也和他一样心知肚明,但他……身为臣子,就是心里有无限怨恨,也不能直言心有不满。
北堂傲冷冷一哼,也低低附耳:“怎得?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又想金蝉脱壳了?”管不了皇上,我北堂傲还管不得你柳金蟾么?
“婆婆倒给妻主取了好生贴切的名字!”察觉人注目的眼时,北堂傲微微直了直腰,趁着人眼过去,他立马又附耳过来:
“咱们怎么回事了……而今可是满京城的都知道,你别想得了便宜又跑,咱们的小日子可是长长长地紧呢!敢临阵脱逃,弃本公子不顾,本公子先诛你九族!”别以为绿帽子好戴!
又来!
柳金蟾心里长长长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