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直想着柳金蟾又去青楼找老相与的北堂傲,眼一低儿,只见得自己衣襟大开,不说,被汗打湿的绫衣裤贴在身上可不跟没穿似的,羞煞死人了,吓得立即就拢紧衣裳爬回衾被里,然后命奉箭:“还不赶紧给本公子拿衣裳来换?”被脱成这模样,难不成……金蟾才走?
奉箭不知如何是好,还是琅邪见过大场面,眼下这光景,他也约莫知了一个大概,脸上依旧从容,只是无视北堂傲疑惑的目光,一面命奉箭退下去,一面悄悄儿坐在了北堂傲的枕畔道:“拿衣裳作甚?你妻主让你好好儿在娘家待嫁呢?”
北堂傲立刻狐疑了眼儿,眯细了冷冷瞅着琅邪,一脸冷漠:“我和我妻主二月二成的亲!”哄他连谎也不会说么?
琅邪笑,一面暗示奉箭将那也不知什么地儿胆敢盖的婚书拿来,一面笑向北堂傲:“这倒是真的!只是……”
北堂傲一听“只是”二字,不想就看见了那日自己和柳金蟾补办的婚书,落在眼前这个……
北堂傲睁大眼一瞅眼前这个男人,权鼻阔腮,眉目轩昂,却又不失俊秀的男人,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当即垂了眼儿,小相公似的嗫嚅了一句:“姐……姐夫!”
琅邪的嘴立刻裂开来笑了:“好小子,我说呢,嫁了人就忘了姐夫,怪道人说这儿子啊外向,有了婆家没了娘家……”他差点以为还要介绍自己一番呢!
北堂傲的脸当即红得滚烫滚烫的,想问妻主呢,眼下还真没好意思问。
少时,那边得了消息的北堂娇一听北堂傲醒了,醒了不说还不认得人了,吓得手执圣旨赶紧来看。
起初北堂傲还羞羞答答不敢别的女人,待稍微看了一刻后,他就几乎认出屋里的人谁是谁了。
琅邪估摸着,北堂傲这病不是在脑子里,而是在他心里,有时候人越逃避什么,就越忍不住比自己去正视,往往弄巧成拙,用他在鬼谷中一位老师的话来说,北堂傲而今这状况就是物极必反,正视不了,就自我欺骗似的“忘记”了。
但甭管他忘记不忘记,反正人好,不老想着死、像现在这样羞羞答答未必不好。
琅邪索性就和奉箭几个真真假假地编了一段谎话哄北堂傲,无非是说北堂傲在西陵国时中了一种名叫“迷情散”的毒物,所以就在班师回朝时毒性发作,最后与那柳金蟾路上一见钟情,悄悄儿就私奔了。
所以那些个婚书才会在外面补办,至于那些个公公婆婆,他根本就没见过,吓得北堂傲抱着那唯一可以确保自己正夫身份的婚书等物,直问要怎么办才好!一张终于像个孩子的脸顿时楚楚可怜起来。
看得琅邪和北堂娇满是无语,少不得又把她们近来为他请旨定婚的事儿大略儿说了说,听得北堂傲一张脸配着那双格外大的眼儿乍喜乍忧,直呼好险,好不有趣,就跟戏里的人物儿似的,逗得北堂骄和琅邪说不清这是该愁,还是该欢喜呢?难得小大人似的傲儿,也终于像别人家正常的孩子了!
末了,琅邪就再三叮嘱北堂傲眼下什么都不要担心,就安安心心待嫁即好,即使那柳家不知情,也不要紧,他们只要把这喜事一办,只要皇上的圣旨在手,不怕那柳家今后敢说一个不字!
北堂傲怀抱宝贝似的圣旨,当即点头如捣蒜,大有一副谁敢抢他圣旨,他就和谁拼命的架势。
北堂骄眼见弟弟这憨傻的模样,不由得悄悄儿红了眼,只是面对北堂傲那疑惑的眼时,琅邪笑道:“你姐这是舍不得你呢?”
北堂傲当即为自己这么着急着嫁脸红了,北堂骄抹泪更凶了,只是仍强笑着。言语梗咽地再三叮嘱道:“你妻主白鹭书院读书呢,你别跟在家似的任性又不讲道理知道不?”
北堂傲撅着嘴点头。
明眼一看就是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北堂骄也无心说弟弟了,毕竟他这次是要真出嫁了,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何苦临走前还数落他呢?
倒是琅邪跟嫁自己儿子似的,也是一番细心的叮嘱。
稍后,脑子不清醒的北堂傲就开始欢天喜地、在堆积如山的衣裳里刨着,一面挑要带去白鹭镇的各色衣裳,一边对着镜子把身上淡去的伤痕看了又看。
“这药膏多摸点!”
北堂傲嫌恶地闻了闻满盒子的药味,不是那妻主柳金蟾行-房,死不要脸地有看人身子摸上大半个时辰办事的癖好,他才不会弄这玩意日日擦着,熏得自己都时常睡不着。
“恩!”奉书埋头擦药。
北堂傲借着手中的镜子,对着镜子对身后的鞭痕照了又照,不解这战场上何来的鞭痕?想问问吧,又忽然想起刚才姐夫说自己和妻主的事来!
他这脑子迷糊,一时也不知真假,论理姐夫如何会骗他?只是……私奔?他脑子里一直就觉得他何金蟾在船上时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无奈……
姐夫说的话不无理由,首先,柳家什么人家,他不知道!
柳金蟾除了好色外,是否还是那等沽名钓誉之人?他也不知道!
若问他知道什么?
说句不要脸的话儿,他就知道柳金蟾宠着他、惯着他、脾气儿好,唤他“宝贝儿”,而且嘛……那夜里的活儿格外的好!
说起这活儿好……北堂傲微微拧了拧眉:
这没对比,他为何这么笃定妻主的……就是“格外的好”呢?
奇怪?
还有啊,他为何觉得这种事弄不好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