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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蟾欲怒,但一转念,脸上就浮出笑来:
“说的也是,嘉勇公夫人不过是虚衔,怎及驸马好,每年无所事事,斗鸡走狗,也能户部支领上二百来两零花,怪道人都羡慕驸马夫人好运道!咱哪有钱都蛐蛐啊!”
言罢,柳金蟾一拽楚天白,示意褚水莲:“咱人穷志短,斗不起蛐蛐,那面闲喝茶去!”
“这一群人里,似乎……就你一个不是驸马吧?”颜紫琪指尖拿起蛐蛐筒,斜看柳金蟾。
柳金蟾微微一顿,宁驸马就立刻接过瑞驸马的话,低低笑道:
“咱们无所事事去户部领爵禄……嘉勇公夫人无禄可领,大可无所事事伸手向嘉勇公要钱啊?嘉勇公一年的爵禄,不算庄园林地矿产,单白银也有六百余两吧?”都是吃软饭的,谁能瞧得起谁啊?
这音没落呢!
那头就应景儿似的,来了两送钱的!
“驸马,公主说这铜钱拿着重,驸马先用这十吊,一时短了,再让人过去拿就是,不用怕输钱,玩着开心就成!还有,一会儿就要传饭了,公主让驸马好生在花厅呆着,别等那边摆好了桌找不着人!”
沉甸甸的钱搁在楚天白手里,来人说了一串,又附耳再三提醒道:
“公主说不许跟着嘉勇公夫人混跑,也不许看男人……只管好好的玩牌,输再多他都舍得,但若敢眼睛乱瞄,回去就揭您的皮!”
柳金蟾这还觉得尴尬呢,奉书也巴巴地给柳金蟾送来了十吊:
“爷说夫人出门得急,只怕身上没带钱,让先给拿来,一时短了不够,再让人来取。”
面对宁瑞二位驸马那脸上不知是冷讽还是难掩的羡慕嫉妒恨,柳金蟾有点百味杂陈,奉书却还跟没交代完似的,又接着叮嘱了两句:
“爷还说,让夫人与驸马们一块玩好,输赢都不过是个彩头,高兴就好!”
此二人一去,场面就变得有些尴尬……
尤其楚天白好抱着一堆钱,一见小尾巴们被玄玉领着蹦蹦跳跳去了后面,立刻巴巴地望着柳金蟾,“小声”地问道:“柳姐姐咱们赌还是不赌?”我相公让我赌钱呢!
抱着钱在这宫里不赌,难不成还闲逛?
一心想要打听大理寺一案的柳金蟾微微有点纠结,毕竟骨牌桌上才好交朋友套消息,而对面的瑞驸马,绝对是知道内幕的人……
柳金蟾微微一愣的功夫,那头的瑞驸马颜紫琪和宁驸马尉迟雪迅速交换了彼此都懂的眼色:
过年领得那点子零花早半年前就告罄了,而今四处打饥荒,院里的公主也是在户部欠条一堆堆……眼见眼前飘过两只小肥羊——
错,是三只!
十四老公主据说对这个小驸马是有求必应——谁让这小驸马人如其名,生得就跟水莲花似的楚楚动人,五官精致呢!
二人眼神这么一闪过,宁驸马立刻与全身细胞都散发着“我想赌钱”强烈意愿的楚天白抛出橄榄枝:
“这斗蛐蛐赌的人少了也没啥意思,再者都开始摆饭了……不如……小白蒜——咱们四个一起摸两圈骨牌,不然这坐一天,大眼瞪小眼的也没啥意思!”
“好——柳姐姐?”一提赌钱就两眼发亮,好似看见银钱滚滚来的楚天白立马开口就应,只是应完,才发现柳金蟾还没说话,不得不又缩回前进的步伐,回头乞望柳金蟾:
“好不好?”天白没有不管你的意思哦!
柳金蟾那好说好?人家一没请她?二嘛,刚才那态度,她再去热脸贴冷屁股……也得有人给个台阶下吧?
柳金蟾抿唇做思索状。
褚水莲虽然年纪小,但自当了驸马后,几乎次次进宫都让宁瑞二驸马跟抢钱似的,不仅刮得一干二净,后来还让她打过欠条,所以——
吃一亏长一智,难得多一个人来顶,她何苦还巴巴地往套里钻?
于是,她一瞅楚天白仰望柳金蟾,立马就开口道:“我今儿正好有点头晕,你们四个正好凑一桌儿!”说着就想逃。
瑞驸马别看年轻,但脑筋却是最多的,苦巴巴地盼着今儿来,说白了,就是明摆要来套这几个驸马闲钱的,她岂能错放一个?
眼见褚水莲有点醒水,但她岂能让她醒水了就跑?不待褚水莲转身走两步,她就开了口:
“安康驸马这是怎得了?京城就咱们几个驸马,难得凑一块儿,说说话,你一个人跑开,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欺负你呢!四个人打是打,五个人抽着打,正好大家轮流休息,也有个松弛,你巴巴地跑什么?想和姐姐们生分了是吧?”
这话绝对是威胁!
柳金蟾抱着沉甸甸的银钱,心里不知为何裂开了一丝淡淡、狰狞地笑意:她喜欢——这样人大家玩牌才没有愧疚感!
于是,牌桌上开始“哗哗哗——”响起了搓骨牌的声儿!
第一圈,褚水莲、楚天白、柳金蟾、宁驸马上桌,瑞驸马观战兼看牌。
柳金蟾也不怎么理,拿着牌就胡乱打,楚天白坐柳金蟾对家,时不时给褚水莲放上两炮,就这么着下来,第一圈褚水莲大赢、宁驸马小赢两把,暂时保本,楚天白、柳金蟾则分别输了七八百文。
第二圈,预备继续把过去输得钱的都捞回来的褚水莲,才左右手吹了财气,预备摸牌,就让瑞驸马踢了下来,说是由她开始轮流下桌,纵然怨愤千般,还是莫可奈何,只得一边下桌子喝闷茶,一边看着宁瑞二驸马大肆地收割“肥羊毛”!
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