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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白可不懂这些,她只知道她家僵尸相公回娘家,所以把她往地府里带,原先吧,她挺埋怨的,后来习惯了,发现了地府和人世间也差不多,好吃好喝好穿,还有爹爹给她烧多多的钱,日子过得比先时更好,爹爹的信也能收到,便不怎么懊恼了。
尤其今儿,她又见着了柳金蟾,甭提多欢喜了,直呼自己幸亏死了,不然要见到柳姐姐多难啊——阴阳相隔的,起码也要等上几十年!
因此,楚天白很开心。
所以,她丝毫不在意地再度向柳金蟾肯定地答道:“死了就死了,你不死了,怎么会在这里呢?”说着,楚天白还煞有其事地往身侧一指。
这一指不偏不倚,恰好就指着“嘉勇府”的朱色大字。
柳金蟾下意识地看了看头顶接近正午的阳光——
当然灵界的上几层,不仅有和人间一样的,还有宛若仙境的地方……
只是……
柳金蟾还是觉得不对劲地看向楚天白:“你死……几年了?”
楚天白立刻很认真地掰了掰手指,然后道:“三年了吧!”
“三年?”柳金蟾倏地瞠目,瞪着楚天白几乎零变化的脸开始端详:
天哪,楚天白怎么看都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和当年她走时,并无二致——论理楚天白今年也该快二十了啊……
“我……有变化吗?”柳金蟾吞吞口水,试探着问。
楚天白睁大眼看了看柳金蟾:“恩,有!眼圈黑了,脸色还青白青白的,眼也没神了……一看就像死得很惨那种。”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
“死得很惨?”完全没印象。
柳金蟾眉间露出疑问。
“恩!就跟水里淹死的人一样!人都肿了一圈了。”柳姐姐以前可是骷髅一样的瘦呢!
楚天白越看柳金蟾肉肉的脸,越觉得像沉塘后人尸体发胀的模样,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柳金蟾还没肿得面目全非。
“真的?”
柳金蟾大惊失色,立刻脑子里浮现出很久以前,她跳进江里救北堂傲,差点溺死的情形来——难不成那时候死的?没记着?
“这还有假?”她楚天白可从不骗死人的……除了她相公!
楚天白一脸的诚恳。
“那……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死的?”
柳金蟾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死了,不然她怎么能和北堂傲那种模样的男人,当夜就鬼使神差地滚在一张床上了?这一想,柳金蟾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初次见北堂傲根本就不是在那夜的甲板上,而是她那夜上船时,像鬼魅一样,阴沉沉地漂浮上层的黑影,后来还赏了她一锭银子来着……
明明是从人手上丢来的银子,却是冰凉凉的——当然也可能是二月的天冷……
柳金蟾这思绪叫一个翻飞,阴森之气瞬间爬上脊梁。
楚天白可不懂看人脸色,一听柳金蟾问,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地就答道:“淹死的呗!”沉塘还能怎么死!
柳金蟾的脸旋即白了:果然是淹死的……
楚天白黑溜溜地大眼睛立刻露出一抹对柳金蟾的怜悯来,然后个子小小小的她,愣是奋力将一只手臂搭在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柳金蟾肩上,安慰道:
“别怕,天白在,谁欺负柳姐姐,天白就揍她!咱们死了还是可以一样快活,做好姐妹!”
柳金蟾想说谁是你好姐妹,人就被小蛮牛一般的楚天白硬拽着往街的另一头走。
“哎——你去哪儿?”我还要回家呢!
柳金蟾完全无招架之力地,被盛情难却的楚天白一路拖去了老远。
“能去哪儿?”楚天白扭过头就笑得贼眉鼠眼的,还一个劲儿地冲柳金蟾递秋波:“当然是柳姐姐最喜欢的地儿!你看,天白终于有钱了!”够意思吧?
说着,楚天白单手就摘下她沉甸甸的背囊,奋力摇晃,愣是将她奋力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囊要出微乎其微的闷响来。
“你背的都是铜板?”傻妹儿,换成一二锭银子不就好了!
听着包里闷闷的铜板声,柳金蟾有点傻眼儿,不敢相信楚天白能把铁耙一般的背囊一直搁在背上。
“那还用说?可多了!用都用不完!”从来没这么多过!大发了!
楚天白猛拍她那高耸的胸脯,笑得一张脸都跟铜板一样儿了,乍一看真想中了彩票归来,怕银行不牢靠,愣是把钱搁在包里,背回家的土鳖女。
“你……相公……”柳金蟾瞪着楚天白圆滚滚几乎要撑破的大背囊,忍不住担心不已地问了句,“知道吗?”
楚天白一听她相公大人,果然脸上就滑过了无数心虚不已的小表情,然后在迅速像谍报工作人员将周遭的人与地形打量了一遍儿,立刻抱着她的大钱囊,再一次拽着柳金蟾,跳上她的小毛驴,就开始在长安街上一路飞奔——
可怜的胖毛驴想也是习惯了主人这抽风般的举动,居然无须小鞭子,撒开短小的四蹄,瞬间加速度跑出了京城骏马的速度!
柳金蟾还来不及赞美着毛驴是个奇物,她人就被一跃而下的楚天白一把踢下了毛驴,直扑哪门前“花红柳绿宴浮桥”!
柳金蟾还未稳住身形,无数双捏着扑鼻粉香罗帕的兰花指,就好似织就的一张罗网地将她托起:
“哎呀呀呀——莫不是喝醉了?”
一叠声男人们的惊呼与嬉笑声后,一个肥肥的老男人扭动着他那非洲肥女似的肥臀,就跟抡圆儿似的笑迎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