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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柳、名金蟾!”柳金蟾回头,不懂为何明明连她的名姓都忘了,如何又要问?
“我……我记住了!你可以走了!”
北堂傲要报名姓,偏偏又住口,他突然很不想让柳金蟾自己是谁,他只想眼前的女人看见的,只是一个脱去了名门浮华、放逐了权势地位的北堂傲。
他想……他渴望一颗心,不染权势利禄,又偏偏憎恶那夜她娘那句“夫人命、有贵婿”!他可以给她的,如果他还能嫁人……如果她真爱——
但可能吗?他一个失节的男人,她会真心愿娶?北堂傲看着夜色中消失的主仆,嘴角泛起了一丝自我嘲讽:
能活就不错了,他还在奢望妻主吗?
北堂傲憎恨的眼朝着那头的花柳巷,他连坏的权力也没有!而柳金蟾道一声:“有缘再会。”果不其然就朝着那花柳巷走了。
北堂傲抿紧唇,瞅着柳金蟾揉着腰的模样,就懊恼:这样了,还要去,也不怕早死!
送走了北堂傲,日子大放晴。
柳金蟾在苏州上溜达得很是愉快,她先是给她娘去了一封信,说她到了白鹭镇,关于考试随便提了提,然后把北堂傲给她娘、他爹、她那些兄弟姐妹们的买的东西一一打包托人捎回家。
东西都打包,一丝丝愧疚感爬上心头,柳金蟾发现其实北堂傲是个好相公,自己表现得这么高兴有点良心不好,他回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但……她就是要负责,他也不稀罕不是吗?
柳金蟾安慰自己,如果他来白鹭镇找她负责,只要不惊动她老娘,她会负责到底的!
想罢,柳金蟾就良心安了,带着雨墨又在苏州城闲逛,一面暗暗惊叹,苏州就是不一样,那似金陵小县,走在路上只见绿叶不见红花,这苏州城各色纱轿里的各色美女陪衬着马上的俊美少年,还是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呢!
“据说苏州城大户人家的少爷,出嫁后就甚少出门抛头露面了!”雨墨嚼着糖葫芦评论着一街的打马而过的清秀少年,俗话说近墨者黑,她也看得目不暇接。
“看那样子,那个地儿的大户人家公子都差不多呢!”柳金蟾惋惜,这琼闺玉叶果然终究都要被收归某个女人房里珍藏的,只供少数人瞻仰。
“为什么小户人家的男人就不用藏起来?”雨墨顺利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眼睛就忽然盯住了前方一个似是眼熟的身影。
“傻子,小户人家的男人要养家,大户人家的女人能养家。”柳金蟾手持折扇,一边走一边练习开扇合扇的潇洒姿势。
“那……”雨墨眼睛微微发直,立刻拉着柳金蟾背向一处小摊子看布匹,趁柳金蟾要开口问怎么了时,她连忙又问:“那小户人家的男人要养家没错,那么为什么京城里也有男人做官儿,据说还多是大官儿……”雨墨说着暗暗指了指她们身后正要过去的胖女人,比了一口型:“要倒霉了!”
“这……”不敢说话啊!
柳金蟾立刻以扇覆面,眼角的余光一闪,心里顿时就拨凉拨凉的:她没随主子进京吗?
身后的女人是谁?
正是那日要随刘萱进京的大管家福娘。
她为何还在苏州城?
还不是那日喝了她为柳金蟾准备的销魂散,结果爬上了那二位小倌的塌,又让北堂傲当众拿了个现行,幸得刘萱那日正在船家光不溜丢等快活,人冻得不知今夕明夕,次日又高烧不起,这事才让她花钱瞒了过去。
但刘萱冻了几乎一夜,又烧了数日差点一条命玩完,不想才清醒就听福娘说一千两早给了柳金蟾,她当即一口鲜血吐在地昏迷不醒了:一千两还有一半是官银!
刘萱说来可是他爹的独根独苗,一辈子的指望,闻听这不要脸的糊涂事,又听闻那青楼买来的两个小倌藏在府里的别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揪了福娘就是一顿板子,还责令她务必把两个小倌要么退回去、要么送人,刘家绝对不许留不说,还要刘萱把那个卖自己相公给自己女儿的人也一定找到。
于是青楼名倌被扣在苏州,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去京城的船,只说是要送某个京城的大人做小,而福娘则被留下继续查找柳金蟾。
找人谈何容易?
虽然当初人说柳金蟾是要去白鹭镇考试,但……就是用猪脑子想也知道:谁抱着一千两白银还当穷书生?何况那柳金蟾一双桃花眼,外相又美,眼神难掩轻浮之气,一看就是个吃男人软饭的女人,她要是个会好好读书的人,福娘觉得自己也能当状元!
所以,这福娘找柳金蟾也不往那白鹭镇去,就在这附近的船家四处打听,可偏巧那日柳金蟾是被北堂傲用押解犯人北上的官船送上白鹭镇的,柳金蟾下船时,脑袋上还套着黑袋子呢!
众船家皆说没见过柳金蟾。
福娘无法,她正夫就建议打听北堂傲,心想就是找不到柳金蟾,好歹找到北堂傲给刘萱交差也行,但……
福娘心里有鬼啊,自己和刘萱那两个新买的小侍……那夜里滚床单双飞的事儿,不是正好让北堂傲拿了个正着么?
“男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没听说那夜,那小柳相公报官了么!衙门……”
福娘一想到衙门,心思就活了,那消息不就是在柳金蟾被她相公在秦河拿住后,便再也杳无音讯。
难不成让判了?
但判了不传讯她家大人还能说大人家底深厚,只是,不拿她去衙门里走走也说不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