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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低头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自己明明都嫁人当爹了,但让雨墨这几个一唱一和,说得正值待嫁心切似的,心里既恼又羞,然,心里又欢喜,只为他与柳金蟾的名分这会子算是又定了,省得……
北堂傲斜眼过去瞅刚还一心扑在柳金蟾身上,想讨好的“妖精”西门芹身上:这下,你还讨好不讨好了?
心里虽这么想,但哪家正经儿子会还能在屋里坐得住,北堂傲立刻在众人的打趣声中,羞恼一般起了身,佯嗔了一句:“都胡说什么呢?这还要不要人做事的!”
娇嗔间,他将手上的壳往簸箕里一放,转身就从柳金蟾身边擦了过去,临过柳金蟾身侧,伸手就在柳金蟾腰上以迅雷不及耳之势狠掐了一把:
“谁爱嫁谁嫁去!稀罕了……”杀猪饭的事儿,没完呢!
柳金蟾要笑,无奈腰上这一抓蛮狠,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还不能人前表现出来,一时只笑得比哭还难看。
“看样子是臊了,我去劝劝他——”
奉书一见宋玉似乎也要跟过来,赶紧挡住宋玉要进内楼的架势,笑道:“你们都只管坐着,一会子就请他下来!”
宋玉见状也不好造次,只得回了原位道:“那就麻烦这位哥哥了!”
“不麻烦,臊惯了的,一会子劝劝就好了。”奉书笑罢,转身进屋,临进屋前,他又见柳金蟾灰溜溜地走到陈先红身边,担心柳金蟾又被这陈先红忽悠着承让什么,少不得回眸又笑了道:
“倒是,柳姑娘,既知我们大哥的心思,早早儿把婚事定下来,我们大哥也不至于恼成这样!”
这临门一脚踢得柳金蟾在陈先红面前,半日抬不起头。
“哼哼哼……”小狐狸,瞒着姐儿偷香、窃玉的,还说让老姐……你行啊!
陈先红也不多言语,只这么冷冷地直“哼哼”,弄得柳金蟾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索性继续装傻绕麻绳。
二人这一绕就是大半日,谁也不说话。
这边安静了,那边北堂傲一走,西门芹闷了。
“刚才那柳书生……”他赶紧暗暗地拉了宋玉,咬耳朵道,“就是你说的那个……苏州包画舫的?”
宋玉赶紧暗暗掐了西门芹一把,示意这在别人家,可别说错话。
西门芹索性把眼再瞪大一点儿,扫扫柳金蟾又扫那北堂傲消失的布帘处,一副他现在必须知道的急模样。
宋玉无法,只得暗暗点头,然后趁着大家没注意地当儿,悄悄儿道:“不能说的……刚……不说还没正式议婚么?”
西门芹咋舌:好乖乖,拐了个有钱书生养他不说,合着还想着登堂入室转正房啊?怪不得守得这么严实,身子都给了,人前还装小黄花呢!啧啧啧……高!
但……
高是高,这柳姑娘见了金香玉,还能想要他这小青瓜?
西门芹心里在微微沮丧了少时后,眼忽然就落在了陈先红和雨墨身上。
雨墨年纪小些,但是模样好啊,又一脸精明,不说别的,西门芹将这屋细细地打量一番后,又想刚才屋前屋后的事都是这小丫头说了算,想来……也是个有些权势的人,他赶紧拉了拉身侧的宋玉:
“那个小丫头,‘小姐’‘小姐’的喊,是什么人啊?”
宋玉微微拿眼一瞅雨墨,心知表哥这又是动了想嫁人的念头,少不得提醒了一句:“是柳姑娘的书童!”下人而已,无足轻重了!
西门芹一听“书童”,刚才看雨墨的种种好也瞬间不好了,下人是什么?卖身为奴的!嫁给她也等于驾到别人家当一辈子奴才。西门芹虽然羡慕北堂傲,但……让他给北堂傲当一辈子的使唤下人,他还不如将就着镇上那开客栈的王大娘从了呢?起码也是个客栈老板。
既然雨墨不行……
西门芹少不得将自己的要求又压了个层次,目光落在了黑乎乎的陈先红身上:就算不是个秀才也该是读书人吧?
但……虽说这黑脸女人比起他过去那些个屠夫之妻张巧玲,隔壁买醋的当家宋水莲等女人,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段都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儿,然……
爹说的好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具体什么意思,西门芹也不大懂,反正,他想大概就是嫁个读书人好的意思吧!
只是,想归想,西门芹心里还是惦记着柳金蟾,毕竟……
这女的,一,家里还没正夫。
二,舍得为男人花钱。
三嘛,一个女人又不是只能娶一个男人——
这北堂先生是冲着当人家正夫去的,他西门芹没啥野心,只要能当个小,就是不能当小,养在外面,只要给他买上一处房舍,也不用这么大,青砖瓦房就好,再给添个几亩地,即使不给他买几个可使唤的下人,他也是很满意的。
可问题,他满意,不知这柳姑娘满意不满意他?
西门芹想着,便想要寻个方儿接近柳金蟾,可他刚看北堂先生那防人的样儿,西门芹估摸着自己要想引起柳金蟾的注意,最好的办法嘛……
想着,西门芹不禁两手绞了绞,觉得宋玉虽然认识这柳金蟾,但必然不会为了他背叛北堂先生,自己若想接近柳金蟾,须得有个人帮衬……
他的眼不禁瞟了一下黑乎乎的陈先红:女人嘛,有句话说的好——
夫不如侍,侍不如偷,别人的总是最好的!
而男人嘛,聪明的总会骑驴找马——找不着马,起码还有头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