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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傲雪傲视脸色隐隐有发青之色的柳金蟾,得意之色跃然美颜之上,明目张胆地告诉柳金蟾:故意的!
小人不可惹,医者更不可得罪。柳金蟾今儿算是学到了生动而又铭刻于胃的一课。
山长微微一扫药单上的药,全都是助安眠、养神补血气的,药性很温和,但……偏偏就挑了最苦涩的几味。
独孤傲雪是她的学生,她还能不知她,定是柳金蟾得罪了她,方由此无妄之灾——也罢,这种事历来是无风不起浪,各打五十大板,惩治惩治也好!
病看过了,那么接下来……
山长目扫低垂着脸的柳金蟾,与两眼望着她,一副“山长是个聪明人”的慕容嫣,她不解慕容嫣这眼底“聪明从何而来”?
但身为师长,她不便露出任何偏袒之色,常言说“身正为范、德高为师”,她尉迟瑾如何能让学生们诟病,当这些个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歪门邪道为正道?
尉迟瑾的脸,依旧是冷冷的淡然,她见柳金蟾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斜靠着陈先红,关切之语:无——
一个挺着快临盆的大肚子翻墙的女人,怎么可能轻轻儿在门板上撞了撞,就这般摇摇欲坠了?
继续演!
幸好不是宫里的男人,不然后宫争宠又有的看了。
“怎还不躺下?”演,谁都会演!
尉迟瑾从善如流地发出师者的关切一问,仅止于问。
然,柳金蟾辛辛苦苦装这般久,等得就是这句话!
尉迟瑾话音未落,柳金蟾想也不想当即摇摇摆摆了一步,就朝着慕容嫣铺着簇新粉缎喜鹊报春五色绣被扑倒下去,她刚躺地滚得一身灰啊……
不及慕容嫣反应,就听第一个回神的秋彤,想也不想旋即急得破口骂道:
“你个臭要饭的,这是你能睡得吗?”
说着,习过武的秋彤眼明手快,当即冲过来要将柳金蟾一把掀翻下去,无奈她手才碰着锦被,人就被正要离开的独孤傲雪无意中挡了来路:
“你——”
秋彤愤怒地抬眼,在乍见独孤傲雪时,瞬间好似泄了气的球儿般,缩身退后不迭,不为别的,独孤傲雪数年前可也是与慕容嫣一般的京城名媛——
其母虽品阶不及慕容冰,但独孤家族盘踞京城百年,傲雪又富才名,纵然人多谓慕容嫣貌胜一筹,但……女人素来是才气重于外相。
所以,知独孤傲雪的人百倍多于慕容嫣。而今慕容家倒,慕容嫣怎更是一名不名了,毕竟除了貌外,她那点武艺在人才济济的京城根本不值一提。
秋彤眼见独孤傲雪在前,如何还敢向前,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吱声半个字。
秋彤静了。
慕容嫣与独孤傲雪虽是旧相识,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再见,独孤傲雪依旧看慕容嫣是趋炎附势的鲁鲁鼠辈;慕容嫣看独孤傲雪是碌碌难为的假清高,总之一句话:
谁看谁都不顺眼!
若以独孤傲雪素日里的心性,必是相见不忘奚落一句:“二小姐怎不在京城做驸马了?”
但白鹭山长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就不再喧宾夺主,赶紧让主角们粉墨登场了。
独孤傲雪嘴角微微一勾,笑容可掬地从慕容嫣那备战的眼神下优雅淡定地退身出了门去——这种热闹不看也罢,京城琛****都在上演。
独孤傲雪前脚出门,慕容嫣正纳闷,毒舌如独孤小姐,怎得今儿没刺上她两句,要知她三年前最是得意之时,独孤傲雪的毒舌都没少过锋芒:今儿这是……
慕容嫣眸心微动,便见白鹭山长不言语地看着自己身后。
慕容嫣回首,即见秋彤又开始暗暗拉扯被单……
“秋彤!”慕容嫣赶紧喝止家奴。
“小姐,她——”秋彤指着还躺在床上的柳金蟾,言语之下,似乎还要理直气壮地去再推上一把!
气得慕容嫣当即喝了一声:“出去!”
秋彤委屈的眼睛一红,恨得一跺脚:“她乱睡我们小姐的床,还能是我的错?臭要饭的,也不打盆水好好照照自己配不配!”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秋彤就这么走了出去。
山长抿唇,此刻敢用她的生家性命来赌:柳金蟾从晕倒引她来,到此刻故意躺错床,无一不是计算好了的——
好家伙,连她的也算计进去了!
不顺着她的意思问下去,就这么结束走了?
尉迟瑾可不保证,这柳金蟾后面会有什么花样儿,毕竟“中计”比引来墙外恶虎来的强吧?
尉迟瑾抬眼正要顺着柳金蟾的意思问问:“怎么回事儿?”
学长葛映雪已抢先上前,顺理成章地低低提示似的添了一句:“原先这是柳金蟾的床!貌似昨儿就铺好了的!”语言简洁,直接切中要害!
山长点头,回看慕容嫣,与其说她在等她的辩解,倒不如说,她很佩服柳金蟾,不仅算好了她定会来,还就算识破了她的计策,旁人也不会给她尉迟瑾跳脱的机会:
孺子可教也——
怪不得北堂傲弃豪门不嫁,赔上名节,就是未婚先有女,也非要与她成亲……人才可遇不可求啊!北堂家人丁不多,但不得不说,这一代都特别会挑人:
北堂骄挑了西凉鬼才琅邪;北堂俊当初几乎选了她女儿;而这次子北堂傲更是胆子大,居然从庶民淘出了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无名小卒柳金蟾,看是一次次削弱了北堂家通过联姻壮大自己的机会,实则给皇太女埋下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