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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一惊,赶紧从柳金蟾的压迫下挣扎出来,想起了他刚想的正事儿:
“孩儿这一起,为夫这一日又要忙起来,也没时辰好好伺候妻主,与其妻主还被闹着,倒不如为夫今儿就送妻主先去书院,倒比明儿忙忙乱乱上去,还得藏藏掖掖的强!”
说话间,北堂傲已经主动帮柳金好,还主动出去安排马车,说是一会儿用了早膳就走!
这……
异常的殷勤……
柳金蟾有点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愣着作甚?仔细为夫反悔了!不让你去书院读那劳什子的牛女织郎书了!其实读着也没什么用……”
北堂傲进屋才这么一嘀咕,吓得刚还疑窦丛生的柳金蟾瞬间打消了所有的猜忌,赶紧乘着北堂傲欢喜之际,三五下行李打包,就怕北堂傲一会儿又想到前儿的话,软硬兼职又把她堵在家里说什么要老二。
“妻主,先用膳,为夫来理就是!”
北堂傲叮嘱好那头的事儿,一扭头就见柳金蟾好似勤劳的小蜜蜂,整个人扎在她那书箱里刨得这叫一个厉害……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北堂傲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柳金蟾刨得更凶了。
没办法,她家相公哪是个居家男人的料,行李越理越多不说,关键是需要的没有,不需要的跟一座山似的!她以前还觉得这一世挺好,起码是个富几代,但现在好了,自遇见北堂傲,她就感觉是三代贫农家来的。
“这几件袄子新作的,妻主怎得丢在外面?”
北堂傲一见柳金蟾弃了他打包的四五个大衣箱,只埋头往她那巴掌大一般的书箱里塞东西,不禁皱了皱眉头:亏他昨儿晚上省俭了又省俭了,好些素日里用的茶碗的都没让带,还嫌多么?
“相公啊,为妻去白鹭书院是读书的,又不是招蜂引蝶的!”花里胡哨倒像去办高级时装绣的!
不好意思说北堂傲放得衣裳太过奢华,柳金蟾只能投其所好地嘀咕。
北堂傲一听,想那鬼谷书院而今就在上面,成日穿得太好,是有点招幺蛾子,
“妻主,这几件新作的书院袍子怎么不带啊?”
收好了花花绿绿的缎袄,北堂傲一扭头,发现好几件西瓜红的缎面外袍也被柳金蟾弃在衣箱里,他不禁皱了眉,要看看柳金蟾到底收了啥进她那破破烂烂——
他扔了三次,柳金蟾又捡回来三次的破书箱。
柳金蟾赶紧拿身子挡着:“相公……你……”
“让开!”
北堂傲这次可不管柳金蟾挡不挡了,他而今有女儿撑腰,腰板可硬朗了,抬手一挥就命柳金蟾闪边边。
“我我我……理好了!”
柳金蟾赶紧收紧书箱,不想书箱角倒露出一截旧袍子的衣角。
北堂傲眼睛一眯,腰板很硬的他,当即拎开了横在书箱前的柳金蟾,抬手开了这摇摇欲碎的木书箱。“哗啦啦”一堆胡乱揉进去的旧衣旧裤和着一堆缺了书角的残书滚落出来——
这这这条裤子,北堂傲记得他一月前就命人丢了的。
还有这件袍子,北堂傲记得他到白鹭镇丢得第一样就是这个,不仅是粗布的,而且还不知是白鹭书院哪个穿旧了,捐给白鹭书院……转而拿给她的……
北堂傲两指掐着一件件他扔出去,又自己“爬回来”的衣物的一丝处,如同确凿的证据一般,一样样儿晃过柳金蟾圆溜溜的眼,险些气晕了去:
至于这么省俭么?
不仅偷偷捡书箱回来,还把他丢的那些个旧衣旧裳也都一件件拾回来了!
北堂傲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妻主至于对自己这么苛刻吗?难道自己就这么让她觉得负担不起么?
一想到妻主是如此省钱,但对他和女儿花钱,即使太过了,她也只淡淡说一句,只为让自己过好日子,北堂傲眼微微有些湿润:
“妻主,咱们家真有钱!”
北堂傲很认真地说:“为夫是正一品大将军……”
柳金蟾头大:还国公爷呢!
“相公啊,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你看书院的同窗,几家是家境好的?你看孙姑娘家境多好啊,她娘可是京官,但……她不也是布衣布裙的穿?”
北堂傲抿唇:孙家能叫有钱?她不穿是她娘不许她穿!孙大人没与肖家联姻前,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孙豆腐,为何?
去他们家做客,最好的菜就是吃豆腐!他们与他们有可比性吗?
“那……那周家小姐不也是穿绸子着缎的?”北堂傲不喜欢议论人家长短,只得另捡一个例子来说。
“那不一样,她家是白鹭镇首富,人人都知道!”
柳金蟾一开口,北堂傲心里立刻补了一句:现在全镇的人都说咱们家才是首富呢!
“咱们家也不穷啊!”北堂傲嘀咕。
“但也不富啊!”柳金蟾迅速接了一句。
北堂傲垂眼:不富得流油,都没人信!
“可这些都做了,妻主不穿,岂不是放在霉坏了,反倒白糟蹋了!”
北堂傲想自己就算说他们家富可敌国,加上塞北祖上留下的鹰堡,肖家都不过是他们家族跑腿的……但转念一想,这一开口,在柳金蟾这等书生眼底,他们北堂家岂不是她们这些秀才们最最鄙夷的大奸臣?索性换个说法。
“回家来穿不也一样!妻主这叫财不露白!”
柳金蟾笑着,又悄悄儿将北堂傲提溜出去的旧衣旧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