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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人今儿来所为何事?”
柳金蟾眼见胡跋深信自己是个京城纨绔的模样,胆气也足了,手捧茶碗,吹吹茶水,将那前世电视里的纨绔子弟狗仗人势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就可惜少了锦衣绣服裹身。
“呃呃呃……”胡跋对对手指,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关于告下官的事儿……不知……”
柳金蟾放下茶碗,低低地凑向胡跋笑道:“这就看你明白不明白了?”
“这明白不明白?”胡跋抬眼看柳金蟾,一副明知故问状。
胡跋装傻,柳金蟾拿人手短怎好继续装聋作哑,自然主动献计献策了:“你傻啊,我家大人想要的,不过是将那刘府斩草除根,眼下愁得不过是没什么证据……小的看您大人也是个实诚人,眼下就实话和你说……”
柳金蟾就对着胡跋耳畔叽叽咕咕说了一堆原本打算自己的事儿,听得胡跋眉毛拢了老高,眼都瞪得溜圆了:
“这这这……这一奏上去……上面若质问……”
“你个傻子,咱们串通那玉堂春他们几个就告那刘府欺霸一方,几番干扰大人你断案,还几番串供,然后小的再添几个别的案子……实话告诉大人您,小人其实这趟再来苏州,手上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不仅能告那刘宣,甚至能将那刘宣一手提拔的白鹭镇县令一并连窝端……不说别的,你单就看着这一样!”
柳金蟾说着,从怀里掏出白鹭尉迟山长的那份说是要亲呈给苏州知府的折子,掏了出来。
苏州知府赶紧双手接了这份折子,越看越暗暗心惊,柳金蟾更是不忘在知府耳边吹得天花乱坠:
“尉迟山长什么人?她小女尉迟性德可也是京城的官,据说……近日还做了当今皇后独女的太傅!而且她儿媳就是翰林院的孙学士,手下学生不说远,单是独孤傲雪,其母就是太医院院首……你说她识人多不多?门生多不多,但为何偏偏别人不给,偏偏给了在下这折子?”
说起这折子的事儿,柳金蟾也觉得闷——
她何德何能能担当此大任,若她是个皇亲国戚,又或者手握重权人家的女儿女媳,还罢了,偏偏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女学生……虽然一直觉得是山长老糊涂了,但……
柳金蟾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信口胡诌了,只希望大难来时,山长别袖手旁观就好了!
胡跋听得心惊胆战,但柳金蟾分析得何其有理,那尉迟山长是个聪明人,何必舍近求远,让这丫头办这事儿,其中猫腻,必是这丫头身后有能立即着手办这事儿的人啊!
“那么依照大人所说……下官?”
胡跋捂住砰砰砰欲跳的心,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柳金蟾折扇一打,继续诱导:
“自然是把那刘府近年来,仗着那京城做官的大理寺少卿的庇护,只手遮天,无视知府大人您,干得那些个伤天害理、逼良为娼、又或者假公济私的事儿,就重避轻的好好儿奏上一奏,再把大人您的万般无奈,与刘府对你软硬兼施的胁迫,好好儿添油加醋的写写!”
胡跋点点头,两眼看着柳金蟾这小小年纪的老辣,看在眼底,记在心底,最后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自己信了那刘府的一家之言,真把这柳举人抓了起来,自己可不就是老虎嘴上拔毛——自寻死路么?心中直呼好险!
“至于状纸什么的,小的都会给大人您一一办妥当,就是玉堂春与那小书生哪儿,小的也会让他们给大人您多多美言,赞您是秉公执法,廉洁奉公之人!”
柳金蟾越说越溜:“另外嘛,小的也会在我们大人面前,为大人您多多美言,说那些话都是不知大人您的苦的人,误会了您老人家,再说……您这么一奏,不就正是告诉朝廷所有的人,您与那刘府其实势同水火,又怎会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呢?”
柳金蟾这mí_hún汤灌得胡跋迷迷糊糊的,末了她还不忘又添上一句:
“而且……若你能助我家主子,除了大理寺少卿这个眼中钉,这再大的事儿奏上去,我们大人还能不保住大人您,您阖府?让您全身而退,逢凶化吉吗?”
就是不敢保证刘府倒不下去时,会不会狭私报复,不过嘛,狼狈为奸久了,没有一点报应,也太没天理了!
“那……本官这就去写?”
胡跋赶紧起身。
柳金蟾假意欲挽留,胡跋哪里还坐得住,只盼着此事早了早安心,怕就怕她的折子没上去,这小妮子的主子着了急,先上面先派了别的人来查个底朝天,她那些底子可不干净!
胡跋火烧屁股似的屁颠颠跑了,谁想她才跑到门口,一个女娃娃就递了一封信与她道:
“我们夫人说,这状纸最好一式三份,一份递上去,一份送咱们这儿,再一份嘛……悄悄儿自靖国府门子哪儿递进去,就说是苏州知府状告大理寺少卿刘大人的……自会有人为你送呈!只是送呈时,需来道一声,府上会派个人与大人您引荐引荐!”
言罢,小丫头拉了门,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示意胡跋可以走了,将胡跋的周身生生吓出有一身汗——
果然是将慕容冰从正一品连踢数脚,直贬副七品,还逼得几乎倾家荡产的靖国府……
想起能将慕容冰老底都掀了个底朝天的靖国府,胡跋只觉得自己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她也不敢再奢求再当几年官儿,眼下只求能抱着她这点钱儿,趁早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