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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一听,顿觉好高妙,只有何幺幺隐隐觉得这“白鹤亮翅”听着耳熟,好似某套掌法吧?他眼狐疑地朝北堂傲瞅了瞅。
北堂傲目不斜视,盯着那绣品,冷汗湿了脊背,就怕谁又问出什么高难度的问题来。
好容易眼见着那周家相公的眼离了手上的一方绣帕,北堂傲一颗就要碎掉的心才要好好复合,这不省油的灯,居然就一眼看中了他屋中那一幅长约六尺的绣屏:
“这也是哥哥绣得?”
陈家相公那一声夸张不已的惊叹,立刻让北堂傲拿头撞墙的冲动:他北堂傲要会绣这玩意,他就不是银枪王,而是银针王了!
“……呃!”北堂傲瞬间将这幅绣屏扫了一遍,打死他,他也不会说这是他绣得,“陪嫁!”准确的说,是那日在苏州逛街偷偷买的!
何幺幺一听陪嫁,立刻凑近了眼,无比苛刻地将那绣屏嫌弃似的扫了一遍儿,其实他也找不出什么瑕疵来,但做公公的岂能让女婿的嫁妆嫁了下去?尤其还是野狐精的!
北堂傲抿着唇,冷瞅公公那刻薄嫌弃的眼儿,心里一股子气不停地上涌,外人在,暂时强忍着:这个是便宜,但……他箱子里有值钱的!
何幺幺在心里默默给这绣屏估价,其实不便宜,当年他出嫁时,他娘给陪嫁的那屏风似乎还不及这个好,只怕没个四五十两还拿不下来!
“就这么一样儿?”
何幺幺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习惯,说话时,特意捋了捋袖子,将他左手手腕上那只剔透的虾须镯十分明显地露了露,不为别的,谁让北堂傲不爱戴首饰,腕上啥都没有呢!
北堂傲抿抿唇:“不知公公喜欢什么?”
何幺幺也不及多想,开口就道:“有什么就拿什么,看什么!”口口声声陪嫁,陪嫁!他就奇怪了,他柳家没娶,他哪儿来的陪嫁?难不成是金蟾偷偷给他置办的梯己?
“奉箭!”
北堂傲一抬手,奉箭立刻捧出一个镶金嵌玉地二尺来高三尺来长的檀木盒。
众人独见了那盒子就觉得是个宝物了,不想那盒子还上了锁,料想更是值钱了。
“啪啦!”奉箭打开了锁,一个微光中脂光流曳的翡翠玉白菜映入眼来,众人来不及赞叹,奉箭就将那翡翠玉白菜小心翼翼捧了出来,然后白菜上一只活灵活现的蝗虫就好真的一般匍匐在白菜之上,好似要蹬腿而去一般,真正绝了。
“一把刀!”北堂傲托起这翡翠玉白菜,示意人看那剔透的光影中影影绰绰的篆刻几个字:“这是我太爷爷给我的嫁妆,他说这出门在外,别的嫁妆什么都什么可以不带,独这翡翠玉白菜,北堂家的儿子不能不随身携带!单这么一颗……”黑市卖价近万……
后面那价儿,北堂傲不说,他相信这屋里何幺幺是个识货的人儿!
何幺幺是识货,但他那经手过这等古董玉器?就他看来,一块上等玉器,近百两罢了……但就这样,他也斗上了气:
“一个小小的翡翠玉白菜算什么?”
何幺幺冷哼一声:“老夫出嫁那会儿,王叔,你告诉他,那件最贵的火树银花多少钱?”
王叔立刻无比恭敬地道:“整整一百两白银!”
此言一出,奉箭与北堂傲瞬间鸦雀,当即说不出半个字了。奉书更是立刻默默地收了翡翠玉白菜,和好盖子,静静上锁——这也叫斗宝?
“如何?比不上了吧?”何幺幺翘起二郎腿,无比自豪地端坐在屋中,要知道就凭着他这嫁妆,当年柳红的正夫,秦氏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
北堂傲抿抿唇,脸抽,第一次觉得头大。
若何幺幺是个见好就收的人还罢了,不想他此刻占了上风,当即不可一世起来,晃动着二郎腿,品着茶,二拽二拽的耀武扬威朝着北堂傲不断挑衅,最后竟然道:“要做我的何幺幺女儿的正夫,嫁妆没个二三百两,想都别想!”
北堂傲心里一梗,他是找不出能让何幺幺觉得值钱的东西,但……北堂傲一急,就想到了那掌柜那夜存放在他屋里的数箱钱儿,钱总该值钱了吧?
“区区二三百两?”
北堂傲恢复了笑意,抬手,命奉箭将后面库房里重达数千斤的铜钱抬来。
“是,区区二三百两!”
何幺幺笑得张狂。
“若小婿,抬手就能拿得出来呢?”北堂傲笑向自信满满的何幺幺。
何幺幺立刻心里核算了一番柳金蟾自来白鹭书院一路所带的钱……然后他自信地笑道:“若你拿得出这二三百两的嫁妆,我何幺幺就承认你是我女儿的正夫!”
北堂傲冷冷一笑:“原来何季叔的女婿之名是可以用来卖钱的!”
何幺幺当即眼睛一瞪,要怒,但一看北堂傲此刻只会耍嘴皮子,就连刚辞啊唯一拿得出手的翡翠玉柏翠也躲羞似的收将了起来,不禁觉得北堂傲这是对他玩空城计呢?可惜她不是袁术……
“拿不出来就别装阔?薛青,我们走!”
何幺幺拍拍手,起身:“我们柳家的门第虽不高,但我柳家怎么也是一地豪绅,我何幺幺的女儿怎么说也是个秀……举人!岂能让一个……”
“一个”后面的话没出来,门外就数个壮汉,一人轻轻松松各扛了一个箱子进来,落在地上就是闷闷地一响。
“你这是?”何幺幺微微一愣。
“打开!”
北堂傲拿脚一踹箱子,一众人想也不想,抬手开箱,数十箱满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