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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慕容嫣这贵妇人似的派头,柳金蟾眸中闪过一丝暴怒后,反倒泛起了一丝愉快地笑意:
“常言说的好:‘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姑娘而今可不像凤凰?”
一句赌气的话儿,可不就歪打正着触痛了慕容嫣的心事,她立刻三度瞪圆了杏目:“那也是凤凰!”
“拔了毛的凤凰!”
柳金蟾接得顺溜,骂完才想起自己骂了啥,只觉得自己真是吵架的天才!
“那也还是凤凰!”慕容嫣几乎能听见自己的牙齿“格格”直响了,“不是鸡!”
眼见慕容嫣此时忘了她那高高在上的尊贵,柳金蟾露出甜美的微笑:“可是……你还没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她柳金蟾就一样好——记性好!
慕容嫣心头微微一梗,然后露出一个无比的自信地微笑道:“我慕容嫣即使得不到国公之封,也注定是两国之贵!”
柳金蟾脸上冷冷一笑:“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反正京城,她这种渣渣是想去也去不了的。
慕容嫣暗暗握拳:“到时,你别掉了人头,说本姑娘心狠手辣?”
柳金蟾婉转一笑,两手还不忘拜拜:“那……本姑娘就先预祝慕容姑娘飞上枝头……千万别飞到一半跌下来,折了腰!落得个人财两空,得不偿失!”
慕容嫣一个武人斗嘴哪里是柳金蟾的对手,一时间气得脸差点涨成了猪肝色,要如何,人前又岂敢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动手?
两女相斗,眼见就要群殴的形势,立刻让夹在二人中间的陈先红为了难,她既不能得罪好姐妹柳孙二人,又不敢得罪官家小姐慕容嫣——
“哟哟哟——看你们斗得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不就是为个男人么?”
陈先红此言一出,当即得罪周遭一片“男人”,顿遭一众男人的眼刀杀了个片甲不留!
深感语误的陈先红,赶紧打住话头,转而道:“虽说‘窈窕淑男,君子好逑’,但也有古语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三个在这窝里斗得……”陈先红差点要说“狗咬狗一嘴毛”幸亏及时刹住,改为:“你死我活,岂不让人大庭广众之下,男人们都看咱们白鹭……一群仕女小肚鸡肠么?”
孙柳二人默默扫视周遭,可不?陆陆续续上来几位客人都时不时往她们这边瞄……尤其那妖精似的肖腾本来就是个吸引目光的源头!更别说,北堂傲可能还在楼梯口悄悄听着呢!
“也罢,省得人说咱们仗人多欺负她人少!倒让人看了笑话去!我们走!”
柳金蟾就跟大姐头似的,一挥手,桌上乌拉拉一群人立刻就跟着柳金蟾全都起身离桌!
慕容嫣虽想挽留,但……此情此景,她们两大书院自是一路的,谁会为她这个半路来的人驻足?
她又气又恼,恨不得一把将整个桌面掀个底朝天,无奈这是十里香,不是其他小店儿……岂容她放肆?只得握紧拳头,从容落座,淡淡地朗声好似奚落一般道:
“姑娘本以为白鹭书院如何如何好,想不到?来不起十里香,却还要穷在男人面前装阔……有本事,下去就别让男人给你们结账!吃人软饭!”
慕容嫣此言一出,二楼的人皆向柳金蟾和孙墨儿二人投来诧异之色,羞得身无分文的孙墨儿和柳金蟾好一阵心虚,但嘴上还是不忘打肿脸充胖子地回笑道:
“我们人穷,志不穷!”
但谁想她们一回头,居然发现唯一身上有几文的陈先红,没跟来!
下了楼梯,柳金蟾和孙墨儿彻底囧了,二人眼巴巴地望着北堂傲和肖腾暗暗对手指:人穷志短了!
北堂傲刚才就想让奉箭赶紧把帐结了,但奉箭刚一到柜台,就被后面赶来的宋玉拦住了:“这和男人吃饭,哪有女人好意思让男人花钱的?”
柳金蟾和孙墨儿身上能有啥?北堂傲和肖腾还不知道?北堂傲怕雨墨又觉得他败家,只得眼望肖腾。
肖腾灵机一动,赶紧笑道:“不是楼上那个请客么?”
北堂傲要翻脸,肖腾立刻挽了北堂傲和宋玉朝门外走:“既然是女人们付钱,咱们出去等就是,守在这柜台前给人看着多不好意思?”
三人一出门,奉箭赶紧掏出一吊钱递给雨墨,拔腿就拽着奉书跟着出去。
有其主必有其仆,招财和进宝眼见奉箭掏了钱,那还等什么?赶紧就跟着溜,无奈雨墨小手一抓;“你们家可多了一碟酸萝卜!”别当她姑爷傻,她雨墨就好欺负!酸萝卜谁知算钱不算钱?
招财和进宝那里敢和雨墨说那是“店家馈赠”,这要让北堂将军知道他们公子又拐他到肖家吃饭,自己还一毛不拔,那不得又连着一个月,喝酒都是醋味儿?
“呵呵呵……谁敢啊!”
打着哈哈,招财赶紧将早就算好的那碟酸萝卜的一文放在柜台上冲掌柜道:“够不够?”
账房正拨着算盘预估今日的损失,一听招财这话儿,抬起眼还不忘多眨了眨:小气少爷嘴边也能掉出一文来?
但这一文顶一只大龙虾的钳子都不够,还不如不给呢?
“呃……”账房一时不知要怎么说话,他可不敢豪气地说“不要钱”!
“爷……酸萝卜的!”招财冲掌柜猛递眼色。
账房除了钱,啥都看不懂?
“酸萝卜的钱!”招财有些纳闷了,难道他家爷刚才在十里香从头到尾除了坐桌子外,还点过别的?他记得那六斤馄饨还是外面五文二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