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以死殉夫,在那时是一桩美事,要受到表彰赞美,世人皆以为唯贞节烈女、夫妇情深,才能有此壮举,纵是亲生父母也无权阻止。韩威有心要救下妹子,可是又觉地心中不安,不得不先说出个理由。b />b />
唐一仙暗暗松了口气,幼娘自从一听了杨大人的死讯,整个人的意识就已完全封闭起来,她若绝食殉节,玉堂春和雪里梅只有步其后尘,虽说杨家成了世袭的国公。小公爷自有人抚养,可是杨大人去了,已经够叫人悲伤了,唐一仙怎忍再失去这三位姐妹。b />b />
云儿在旁边急忙道:“是呀是呀,小公爷还不认识爹娘呢,谁照养着总是不及亲生父母。夫人如果无后,随着老爷去了那也使得,如今老爷就留下这一点骨血,夫人该为了老爷的香火后人,好生*惜自已才是”。b />b />
她是跟着韩幼娘最久的婢女,感情也最深,一听大舅老爷口气松动,激动的脸蛋通红,急急忙忙地跟道,生怕韩威又改变了主意。b />b />
韩威“嗯”了一声道:“我再去劝劝妹子。如果她还不回头转意。我就一掌劈晕了她,云儿。你回头弄点小米粥给她强灌下去,她地身子再熬不得了”。b />b />
云儿连连点头,韩威便举步朝韩幼娘走去。韩幼娘两眼空空洞洞,瞧见有人到了跟前,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人,只道是又有人来吊唁了,便双手扶地,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还礼,然后又直挺挺地跪坐在垫上。b />b />
韩威心中一阵难过,说道:“妹子,我我是大哥啊,你可要保重身体呀,为了妹婿,为了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等爹和二弟回了京,我要如何跟他们交待呀”。b />b />
他说着眼泪又下来了,韩威侧着头拭拭泪水,动作忽然僵在那儿了,两眼一时睁地老大,一个凤冠霞帔、大红喜袍地女子,从大门口进来,一步步地朝灵堂走来。b />b />
后边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官员又跟了进来,院子里正摇头惋惜地,、正要告辞出门的,都吃惊地左右避开,负责迎宾的家人也张惶失措地站在那儿,不敢迎上去。b />b />
“当啷勾儿~勾儿~勾儿~勾儿”,一位修为高深、定力深厚的得道高僧失手把茶壶盖儿扔了,在地上咣啷啷的响了半天。众高僧一个个保持原来地动作不动,形如十八罗汉、怒目金刚b />b />
高管家吃惊地迎了上去,颤声道:“大小姐,您您这是”。b />b />
高文心瞧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笑的高管家忍不住倒退了一步。b />b />
高文心轻轻抚着手中的灵牌,环目四顾,幽幽地道:“大人答应过我,过了十月,当雪飘起的时候,他就回京娶我,现在时辰到了,你看这天,雪也该下了,杨大人该娶我过门儿了”。b />b />
高管家心里直冒凉气儿,吃吃地道:“小姐,杨大人他他已经过过过”,一碰上高文心的目光,他的心里不由一寒,再也接不下去了。b />b />
高文心会说、会笑,会动弹,可是那双眼睛根本看不到一点儿鲜活气儿,和夫人的眸子几乎一模一样。b />b />
高文心捧着灵牌幽灵似的飘进了灵堂,后边尾随着地官员们有的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又是一阵摇头叹息。一片凄云惨雾的黑白两色,突然出现了一身红,显然刺激到了韩幼娘,她直勾勾地看着高文心,半晌之后,眸子似乎有了点儿灵气,竟然哑声叫了出来:“文心姐姐,你你”。b />b />
高文心将灵牌放下,双膝跪下向她叩了个头。然后噙泪说道:“夫人,文心家逢大难,发落教坊司,如果不是大人相救,高文心此刻不是成了一个逆来顺受、不知廉耻的娼ji,便是一堆无名枯骨了。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文心粉身碎骨难以为报。b />b />
夫人。文心情难自禁,喜欢了大人。如今大人已去了,文心自知身份卑微,腆颜登门,只求一个妾婢地身份,能够名正言顺地侍奉夫人,能够为大人守节终老、上香祀灵,求夫人成全”。b />b />
她说着。两行热泪又扑簌簌地淌了下来,随着她下拜地动作一颗颗滴在地上。b />b />
韩幼娘总算是彻底回了魂,听清了这位结拜姐妹的话,她惊慌摇头道:“不不,文心姐姐,我和雪儿、玉儿为相公守节是应该的,可是怎么能够拖累了姐姐一生?我要是答应下来,相公一定不会原谅我的”。b />b />
高文心黯然垂泪道:“文心羞于开口。却也不敢再瞒夫人,文心对大人早已暗订终身。大人他他答允我,回京之后就接我过门。如今大人虽已去了,可是文心情有所钟、心有所属,除却大人再不作他想,求夫人一定成全”。b />b />
高文心说着。又深深拜了下去,韩幼娘急着想去扶她,可她双膝麻木,已经动都动不了,只得急道:“文心姐姐请起,妹妹受不得这样大礼,相公他他不曾对我谈起此事,相公对姐姐一直*护有加,幼娘怕会错了相公的心意,害了姐姐终身。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相公”。b />b />
雪里梅见高文心一脸决然。想起当初见过的那副‘**’来,她和相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