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如今是不在京中。他的人也没有谁有资格能在皇上面前进言,可是有这位姑娘在。虽说她很乖巧,一直不参予政事,但是偶尔敲敲边鼓、吹吹枕头风总行吧?她一说话,皇上就得核计核计,皇上只要一犯核计,就没人能凭这些捕风捉影、夸大其辞地理由参倒杨凌”。b />b />
刘瑾一蹙眉,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寻思了一阵。放下茶碗道:“别跟爷绕弯子啦,你就直说吧,既然爷不该跟着往里搀和,还找那些弹劾折子干吗?”b />b />
“呵呵”,张文冕“哗”地一下打开折扇,得意地扇了几下,微笑道:“朝中那些老臣现在皆以韩文马首是瞻,这老家伙软硬不吃。虽不是杨凌一派,不过和刘公您也不对付,一逮着机会就给您下绊子,看着就讨人嫌。咱们扳不倒杨凌,却可以扳倒韩文呀。”b />b />
刘瑾摇摇头道:“难,难啊。这老家伙现在学乖了,做什么事都不肯留下把柄,死赖在户部尚书的位子上就是不走,他不犯错,又素有贤名,咱家也拿他没办法”。b />b />
“嘿嘿嘿嘿,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刘公啊,您就是太过宽厚了”。b />b />
刘瑾被夸地心里一阵慰贴。老脸笑得如同一朵菊花。他抿了抿嘴道:“莫非你有办法?”b />b />
张文冕扇子一收,探过身来道:“刘公。皇上准备九月里纳唐一仙为贵妃,同时还要修缮豹房,这笔银子您不是打算从太仓金库里出吗?”b />b />
刘瑾一摊手道:“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叫皇上不痛快啊,他不痛快,我能痛快得了吗?户部没银子,那只好掏皇上内库的老底了”。b />b />
“着哇!”张文冕用折扇一击掌心,眉飞色舞地道:“银子咱是出定了,可是皇上大婚,户部是没银子拿还是不想拿银子,这话在皇上面前怎么说还不是您一句话?”b />b />
刘瑾眉尖一跳,脸上牵起一丝阴沉的笑意,他点点头道:“说下去”。b />b />
张文冕道:“皇上也是人,而且是个好面子地男人,这一件事就能叫他不痛快。学生今晚把奏折清理一下,把咱们的人写地奏折都抽出来,单单留下韩文一派的奏折呈给皇上,刘公在皇上面前再义愤填膺地给杨凌说几句好话,韩文在皇上心里可就臭到家,再也休想香起来啦”。b />b />
“哈哈哈哈”,刘瑾象只母鸭似的一阵呷呷怪笑,张文冕见他开心,继续卖弄道:“刘公,所以说呢,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韩文在打杨凌的主意,咱们却打韩文的主意,朝争嘛,不外如是。”b />b />
“计策是不错,可惜还是有点幼稚”,张彩心中不屑地一笑,插口道:“韩文久居官场,深谙为官之道,方才这些奏折门下也看过了,都是那些御使台、翰林员地言官打头阵,韩文绝不会赤膊上阵,勇当先锋地。言官无罪,只要韩文不露头,又能怎么办?”b />b />
“这”,张文冕苦心想出地办法,被张彩一言指出其中地不切实际,不禁有点恼羞成怒,这人心胸狭窄,最受不得旁人挤兑,张彩位居吏部尚书,人又长的丰神仪然,翩翩美男,原本就受他嫉恨,这时心中更加厌恶。b />b />
张彩身在小人窝,却不知道防范小人,哪知道自已一句话又把人家得罪了。他呷了口茶,思索道:“韩文吃了几次大亏,已经谨慎多了,现在敢利用此事弹劾杨凌,是因为他看准了一件事!”b />b />
张彩顿了顿,才继续道:“创办讲武堂,刘公反对、李东阳、杨廷和反对、文臣们反对,就连那些各有派系,位居高位的武将们也是竭力反对,韩文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想借风借雨再作一搏,如果这样都失败了,那他也无话可说了。b />b />
韩文,不是看不出皇上对杨凌的维护。只是他实在是再也等不到更合适地机会而已,反正若是不成功,法不责众之下,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损失。可他不是莽夫,明日朝议他一定会先察颜观色,见到有掀起风雨的机会他才会出头,所以我们不能把其他弹劾的奏折抽出来。还要让咱们地人多多配合,给这老匹夫一点盼头。”b />b />
刘瑾一点就透。嘿嘿笑道:“不用说了,咱家明白了,杨凌一派的人纵然对设立讲武堂不那么心甘情愿,也不会出面弹劾。李、杨一系的人充当和事佬的可能。咱家正和杨凌争权,韩文这是希望咱家打头阵呐。b />b />
摇旗呐喊地活儿,咱家干过好多年了。下套子绊人更不在话下,等他钻进来。咱家就摇身一变,义愤添膺,让他老韩里外不是人。嘿嘿嘿,不过”。b />b />
他亲热地唤着张彩的表字道:“尚质啊,凭这样就扳得倒他吗?我想李东阳、杨廷和是一定会出面保他地”。b />b />
张彩微笑道:“文冕这帝婚而不输银、聚众攻吁忠臣两策,只是用来造势,坚定皇上厌憎之心,明确他在朝廷上的被动。至于真正用来行致命一击的”b />b />
张彩顿了一顿,道:“户部员外郎涉案贪污,已经被抓起来了,他的履历档卷,昨儿厂卫刚从吏部调走,刘公。户部员外郎,可是他户部尚书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