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大伯和大母知道有这么回事,其他的细节,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情况小叔应该也记起来了吧?至于家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现在依然不用去提醒他们。”最后,赵明轩把和大伯、大母沟通的事交给了小叔去做。
赵长林努力记下了这个故事的大概情况,幸好,需要他回答的部分很简单,说穿了,就是要他装得越不愿意提起这事越好。这道理他懂,因为看起来很玄乎的东西相信的人才多。只是,虽然不清楚内情,小宝和二丫编了这故事是打算去骗人吧,要是被拆穿了该怎么办,他暗暗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而且,小宝还提起了大母,显然并不知道他们的大母已经去世了。
赵长林想到病逝的阿母,脸色悲戚起来:“那日,明轩你被大水冲走了,明岚跳进去救你,你们大母本来就受了寒,又受了这番打击,山上也没有多少药,撑了几天没撑下去,早就去世了。”
“大母……”赵明岚闻言难过得掉起了眼泪。
赵明轩眼中也有了湿意。
“都别哭了,这世道没办法,你们大母没吃什么苦头就去了,也算好事,我们这一路上过来,能吃的都吃光了,野菜都得抢着挖,走着走着就倒在路上的也有不少。”
赵明轩用衣袖抹了抹眼睛,急切地问道:“家里其他人呢,三丫呢,柱子呢,都还好吧?”
“都好,其他人都好,进了城,发了口粮,都吃上了饭,不怕挨饿了。这城里又到处在招人,小叔本想着今天就和你大牛哥来找个工作的。”赵长林说道。
“小叔,如果家里人想来帮忙,我可以把你们安排进大营里,不用去外面找工作。”赵明轩对他说道。
据赵明轩了解,这个时代并无科举制度,当官有几种途经,一种是拼爹,爹是贵族儿子就是贵族,爹是大官儿子就能当个小官慢慢往上爬;一种是刷声望,可以刷满世界声望,皇帝风闻以后就会征召他为官,也可以刷地区声望,地区长官就会举荐他为官,比如孝廉秀才这类就是举荐的;还有一种就是投书,直接投给皇帝,皇帝看中了就给他官做,或者投给达官贵人,给高官豪右做门客谋士之类的,得了主公信任以后也能被举荐出仕。
以上种种出仕途经,主观因素占了绝大部分,所以任人唯亲是这个时代的常态,所谓的举贤不避亲嘛,举贤避亲才是少数派。
既然是时代特色,赵明轩自然没必要矫情地说他就是不肯照顾家人,在最困难的开拓阶段,家人更能信任,用起来顾虑也会少点,至于到了收获的季节是不是会反目,这种事在他们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真的不用想太多。
这不仅仅是指他们在蘅县里面,也是指整个蘅县大营在几年之内恐怕一直要面对朝廷的镇压,除非整个天下的形势有了更加剧烈的变化。
但是,现在官道被封,消息不通,他们对天下形势的变化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赵明轩一直在计划着要么往南,要么往北,打开交易的通道,否则蘅县很容易就被困死在这里。
不过,南方是封县和长乐县,北方要通过连绵起伏的长山山脉,才能到达北原郡,这两条路都不太好走,而且他们也没有可以交易的好东西。后者,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如果有了好东西,封锁就好办了,利益面前,就算是敌对方,也会有人来帮忙想办法的。
赵明轩手头有许多要做的事,肯定是欢迎家人来帮忙的。
赵长林却有些为难,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这事先不急,我先回去和你们大伯说一声,把先前说的那事和他通个气。”
这事的确很重要,这是赵明轩众多想法能够无人掣肘地实施的基石,既然小叔这么说,他们兄弟俩只能恭送他离去了。
赵长林忧心忡忡地回了家,先找到了兄长赵长山,和他通好了气,赵长山其实只要知道明岚和明轩有个姓陆的老师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用知道,这么一来,可以尽最大可能保证这个谎言不会在自家人嘴里泄漏出去。
和兄长说好了这些事,赵长林才召集了全家人,讨论要不要去大营帮明岚和明轩他们两个的事。
赵家人对此事各有主张,一时僵持不下,先不去多说。
他们决定不下来,赵明岚和赵明轩不能当作没这些家人,没过多久就去探望了,大营里也有不少人知道这是赵家兄弟俩的大伯和小叔了。
蘅县城门口的登记处,每日都有灾民陆陆续续地进城,过了几日,又有上溪里的人来了。
“是从上溪里来的?认识我家校尉他们兄弟俩吗?不认识?怎么可能?那认识他们大伯赵长山家吗?认识。说说他家的情况,行了,牌子拿好……”登记的小吏不以为意,以为这些人知道的都是自家校尉的小名,大名没听说过很正常。
拿着牌子的这位却糊涂了,他和同伴们走了几步,越想越糊涂:“等等,赵长山家有两儿子,赵长河家一儿一女,赵长林家就一闺女,叫赵长山大伯的兄弟俩这是谁啊?”
“可能不是他这一支的吧,他们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