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事见越来越多的女真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撤走了,他是个算盘打得很精明的生意人,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李似锦,这边牵制住了不少女真人,他就遣人盗走女真人骑来的马匹,往青城寨飞奔而去了,临走,找了余淼淼一遍,没有找到,以为她已经被护卫带走了,并未留下人来接应。
余淼淼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一团,她带来的这些毒虫将天下第一楼围了起来,这骇人的情形,不管是宋人,还是女真人,都被吓了一跳,看着那像鬼一样的余淼淼,更不敢靠近她,有几个女真兵见余淼淼是追着唐括的,只是现在宋人越来越多,他们自顾不暇。
余淼淼冷冷的看着冲进火海里的唐括,透过火光,无声的讥笑他,蝼蚁尚且偷生,真当这些毒虫会傻傻的跟着他进去烧死么?不知道是说他聪明呢,还是说他傻呢?
她让这些虫子在这里守着,就不信唐括会不出来。
“哐当”一声,头顶带着火的木架子砸下来,唐括又迅速的出来,胡乱扑腾掉了身上的火苗,半边眉毛都被火燎掉了,他一出现,那些毒虫又对冲着他围攻上来,让他十分气恼,不知道余淼淼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只咬着他不放。
他夺了一匹马,跃上马背,迅速的往远处去了,只朝后面他的兵马吼了一句:“将这些蛇虫都杀死。”
一时之间场面更是混乱,余淼淼迅速招呼了这些虫物,再次跟着唐括的方向而去了。
今夜的汴京城注定是个不眠夜,满城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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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杨灏已经将通道的消息告知了余家人,之后便安排人将他们送去刘衍府上,他曾经以杨灏的身份见过刘亭洲,此时并未露面。
余家,除了颜氏病重,姜妈妈留下照顾,她们年纪也大了,一把老骨头,并不怕什么,其余人全部被颜氏遣走。
刘亭洲见到余家人,只当这消息是余家人本来就知道的,以余家昔日的荣光,能够知道这个消息也算正常,并未引起怀疑。
刘亭洲着人去交好的几户人家传消息,几人在书房里一同商议了一番,又交换了各自知道的秘密信息。
“昨日有几个女真人说漏了嘴,只当本官听不懂女真语言,说是……你们道为何二十万援兵久候不至?”
“为何?”
“原来,除了被太上皇带走两万,其余的皆被诚王以太上皇的名义扣下来了,如今早不在封地,那对父子去了江南去了,如今已经在江南令成小朝廷。”
此消息让在座的几人都变了脸色,虽然因为君臣的关系并不敢多说什么,但大家面面相觑,显然心情都是一样的。
太上皇在汴京城外有儿子,有臣民,并不顾着这汴京一城人的死活。
知道消息的众人说没有怨气那都是假的。
沉默了一会,几人务实的商议了一番,如何“带着全城人的希望”逃出去,让太上皇和诚王心怀愧疚,不但不追究他们擅离职守的罪责,反倒能够谋取更大的利益,更重视他们。
于是各自分头去准备离开,乱世江山,各凭本事,有人一落千丈,也有人积极经营,更上一层楼,危机也是转机,端看如何把握了。
趁着夜色正浓,城西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巡逻士兵都吸引了过去了,那边天幕上闪着红光,亮如白昼,只是隔得太远,那声响也听不见一点半点了,众人不再犹豫,趁着这天赐时机,去往皇宫北面。
杨灏见余家人顺利离开,收回了视线,沉着眉头看向城西,想到余淼淼,他突然拔腿往那边而去,路过一处岔路口,略一犹豫,继续往前去了。
等他从那岔路口跑过去,不多时在这岔路上出现一个女子,她的头发高高的束起来,穿着碧色的半臂袄裙,脚踩着鹿皮靴,背后背着一个竹箱子看着不远处奔跑的青灰色人影冷笑,又像是在自嘲。
常初心看的不是人,而是那人身上的一半情蛊。
她修蛊、炼蛊,也十分相信蛊虫,甚至当初还想要以情蛊来控制赵蛮,达成所愿,可这几年,这情蛊的作用竟然一次也没有发挥出来过,要不是进了汴京城,察觉到那一半蛊虫的存在,距离她很近,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事了。
她因为心有所系,执念太深,就算是得知赵蛮的死讯,这蛊虫也依旧无法扭转她的心智,但是对方呢,是不是也因为如此?
常初心看着杨灏的背影越来越远,往那火光冲天处奔过去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的接近,又迅速的分开了。
她凝望城西被大火烧得发红的天空,察觉到脚下的大地隐隐颤抖,呢喃道:“是马蹄声。这么多的铁骑都往那而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侧头,细细凝听被风吹过来的厮杀声,略一迟疑,她也抬脚往前去了,她脚步轻快,很快就追上了杨灏,冷然的越过他,之后就一直在他前面十多步的地方。
杨灏跑得一身是汗,这几年他在外闯荡,身体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但是也没法跟会武术的常初心相比,见这女子越过他,他也不在意,只闷着头,往前狂奔。
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你不会要去城西送死?你可别连累我,你死了不要紧,可你身上的情蛊在你死了,也会死,我身上也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