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化过妆的脸色,依旧显得苍白无色。
她看着文裴,摇摇头说道:“我不怕了!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查清楚的,我现在担心我妈,文裴,求求你,你去看看我妈吧!”
她真的很着急!
母亲今天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来参加婚礼,可是谁会想到中途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受了这样的惊吓和刺激,她担心母亲的病情会复发:“好吗文裴,帮我照顾一下我母亲!”
唐文裴这才在礼堂中间到处看了一眼,发现了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的秦梅,蹙眉说道:“那我过去看看,可是云初”
“我不会有事的!”云初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过她语气当中的慌乱已经少了很多:“去吧,帮我照顾好我妈,我不会有事的,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摸过这样的东西,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查清楚!”
她坚信清者自清。
只要他们不再用长毛的警犬来吓她,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两名警员一左一右的押着她,往警车上面走。
云初上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混乱不堪的婚礼现场,这就是她和文裴的婚礼,两个人千辛万苦才走到结婚这一步,没想到还是会被这突然的变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唐文裴正蹲在桌子旁边,耐心的劝说缩在桌子下面不肯出来的秦梅。
而另外一边的谢哲怒气冲冲,在扇了温暖一个耳光之后,拎着她细细的胳膊一阵猛拽抽打,温暖的哭喊声尖利又刺耳:“呜呜,别打我,谢哲叔叔你别打我”
云初心里暗叹一声,收回目光,弯腰准备上警车。
“等一下!”谢哲大声叫着,快步跑到她的面前,盛怒的目光蕴着歉疚和心疼:“对不起云初,我不会让你受苦的,你忍一忍,很快的”
云初凉凉的笑了一下:“谢先生,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的事情文裴会帮着想办法的,你还是看好暖暖吧,暖暖太不听话了,你带着暖暖回去吧!她叛逆得很,你多费点心!”
说完,弯腰上了车。
“云初”谢哲还想要说什么,车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他恼恨的对着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眼睁睁看着警车带走了怀孕七月有余的云初。
转身再看向温暖的时候,他的目光凶狠得要吃人!
不顾温暖的叫喊,拖着温暖出了酒店的大礼堂,然后把她一把扔进车里:“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害死她了?”
温暖半边脸都高高的肿着,眼泪在眼眶里面不停打转,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服软:“她活该!”
谢哲气得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拉开车门上了车,铁青着脸色把车子开出了酒店停车场。
车子开得飞快,不停和左右两边的车辆发生冲撞和擦挂,可是谢哲半点儿要停的意思都没有,快速的横冲直撞,好像要带着温暖一同开往地狱一般。
温暖被他狰狞的神色吓到了,在旁边嘤嘤嘤的哭泣起来:“谢哲叔叔,你别生气了啦嘤嘤嘤”
谢哲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油门一踩,甩动方向盘往河堤的方向开过去。
“谢哲叔叔!”温暖继续哭泣着讨好,解释:“谢哲叔叔,我,我本来也没有想要把那东西藏在捧花里的,可是,可是我看见你把那金镯子送给了她,你说过,那镯子是你爷爷给你的长命锁,你带在身边三十年的时间,两年前你才化了长命锁铸了黄金手镯,你说过是要给你未来的妻子的,嘤嘤嘤,你本来是很讨厌沈云初的,可为什么要把那黄金手镯给她?”
她哭得涕泪横流,自己抽纸收拾了一下,才又小声说道:“我以为那手镯一定是我的”
谢哲一直都不说话。
紧握方向盘的手却用了很大的力气,手背上面青筋根根暴起。
温暖说得没错,以前他是很讨厌沈云初,可是后来,感情就好像脱缰的野马,根本就由不得他来控制了。
他知道沈云初对唐文裴是情有独钟。
也更加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大概都不能得到云初的青睐,所以,他来参加她的婚礼,把手镯送给她,也只是想要自己断了对云初的想法而已。
今天到婚礼现场,是很诚心的来对她说一声祝福的!
从今往后,他愿意像影子一样隐没在黑暗当中,绝对不会对她的生活有任何影响。
可是,当他准备从云初的生活当中完美谢幕的时候,温暖却插手胡闹,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车子上了河堤,呼呼的快得好像要飞起来了!
温暖慢慢止住了哭泣,偷眼看他一眼,半低着头,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头:“以后,不会了”
小指头弯弯的,是要勾勾手的样子,一点一点伸到谢哲的面前,怯怯的,小声说:“别生气了,以后,真的不会再这样了,我发誓”
谢哲抬起手,重重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滚!”
温暖垂下眼睫,收回自己的小手指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中午的阳光投影在微微有些波澜的河面上,碎金跳跃,晃花人眼。
谢哲绕着河堤开了很久,最后找了一个出口,把车开下河堤,直接往空无一人的河滩上面开过去。
停下车子,他把温暖从车上一把拽了下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径直往幽深的河水当中走过去。
冰冷的河水漫过脚踝,没过小腿肚,看谢哲那架势,是要把温暖溺毙在河水当中。
温暖心里生出惧意,带着哭音说道:“谢哲叔叔,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