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王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竟然会产生这样冲动血腥可怕的念头,而且还隐隐有不可控制的趋势?
他一边飞快地告诉自己眼前这个黑发青年伊文王子可不是他黑岩国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物,一面强迫自己把手从剑柄上拿下来,这种感觉竟然要比他损失掉四千多精锐大军和整个黑石要塞还要来的令人难以割舍。
黑发王子伊文对此一无所知地策马奔在前方。
他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在自己身后有一双嗜血的眼睛红彤彤地在盯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一条小命,竟然不知不觉间在短短时间里已经在死神的镰刀之下来来回回游走了六七次。
两人在一震沉默之中策马朝着黑岩国首都黑岩城方向狂奔。
他们被香波王像是杀狗一样在后面撵了个屁滚尿流,一个被摔得七荤八素,一个逃跑时连头都不敢回,都没有看到孙飞切换到后所做的一切,颜面大失,心有灵犀地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埋在了自己的心中,绝对不会向任何其他人讲。
而此时,那只白翼雄鹰则长鸣着振翅高飞,消失在了远处的白云之间,转瞬就看不见了。
……
……
黑石要塞,水牢。
外面的喊杀之声慢慢小了下来,水牢之中的人群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浓烈。
“真是难以置信,会是什么人竟然敢来黑石要塞闹事?”
一个被铁链紧紧地锁在了阴暗潮湿墙壁的上的瘦高汉子奇怪地问身边的同伴,同时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部事实上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够稍稍自主动一下以活络自己身体的部位了,那些该死的狱卒手段残忍,带着带刺的铁索完全勒进了这个汉子的身体里,伤口不断愈合又不断因为身体摇晃牵动紧紧地扣在肌肉里的倒刺而崩裂,猩红的鲜血和伤口发炎的脓水顺着铁索滴进了淹没了膝盖的黑臭污水之中。令人称奇的是,尽管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口,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找不出来,而且处境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煎熬,但是这个汉子脸上的表情却依然看似轻松,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并没有一般人落难之中那种沮丧绝望的神态。
“也许是哪个佣兵团或者商队被黑岩城的吸血鬼们看上了,黑岩王又像是以前一样来了一次杀人越货的勾当吧,”身边有人接口道:“难道现在你还能指望什么奇迹发生?听听吧,已经消无声息了,可怜的列无门,估计已经被那群恶魔给吞食瓜分完毕了……”
“有这心思,你还是担心担心我们的命运吧,黑岩王这个老杂种这回是真的下了狠心要将我们香波矿奴们赶尽杀绝了……”
水牢之中关押着的全部都是被集中起来的香波城矿奴。
黑石要塞的水牢位于一处峭壁的地下洞穴之中,和昔日香波城后山地下石窟迷城的‘铁狱水牢’差不多,但是环境却要恶劣了几十几百倍,真个水牢都充斥着齐膝高的臭水,污浊的黑水中飘满了老鼠和各种小动物的尸体,被泡的发毛发霉,甚至还有已经肿胀的死人残肢断臂漂浮,臭气熏天,而且随着秋日渐深,水也越来越刺骨,很多人身体虚弱,被关在这里不到一天两,就支撑不住冻死饿死淹死了,人命比草贱,却也比蟑螂还要顽强,即便是在这样堪称绝境的环境之中,大多数已经适应了生命严寒的香波矿工却相扶相帮,奇迹一样的活了下来。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在支撑着他们。
香波城,出现了一位圣王。
这是老左拉告诉他们的。
老左拉说,香波圣王一定会带着无敌之师来摧毁黑岩国,将他们从苦难之中解救出来。
虽然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但那也是希望。
曾经他们相识行尸走肉一样生活在矿坑之中,已经放弃了对于苦难命运的挣扎,连希望都是一种奢侈品,所以尽管香波圣王的到来显得过于渺茫,更像是自己欺骗自己,自己麻醉自己,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不是吗?
不过现在看起来,希望似乎要破灭了。
也许香波城的确是出了一位立下圣人法典,歼灭九国联军的圣王,或许真的有一天圣王会斜着无上军威击灭黑岩城,但是现在,感受到了威胁的黑岩王明显已经下定决定要将他们这些祸患全部提前杀死……他们看起来等不到那一天了。
想到自己命运,水牢之中的人一时间都有点儿沉默,又有点儿不甘心。
“情况有点儿不对……”高瘦汉子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侧耳倾听了一阵,眼神开始变得灼灼,激动地问身边的同伴道:“外面静的可怕,平时那些一头风吹草动就骂骂咧咧的该死的狱卒也没有出现……”
“埃迪,你……你想说什么?”身边的同伴身体颤抖了起来,其实他已经明白瘦高汉子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所以颤声反问道。
“也许老左拉说对了一次呢?”叫做埃迪的瘦高汉子眼睛眯了起来,他的声音变大了很多。
“你是说……不不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又有人参与进了这个话题,是一个骨架很宽很大的汉子,也许他曾经虎背熊腰,但是身为长期以来矿奴残酷的生存状态让他现在瘦的皮包骨头,不过这已经算是幸存四五百香波矿奴之中身体状态交好的人了。听到埃迪的话,他显得很激动,衣服完全不相信的语气进行否认,但是,谁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