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溪眉头微皱,眼带微霜,道:“公主何必每次见到微臣都这般针锋相对?”
“我针锋相对?!”我顿时炸毛了,指着苏浅溪的鼻子,怒道,“刚才是哪个王八蛋歪曲事实,在皇上面前参我来着?”
苏浅溪伸手抹了一把脸,那两道线条柔和的眉毛皱得跟两条蚯蚓似的,啧了一声,不屑地说:“哎哎哎,注意形象啊!你可是金枝玉叶、天潢贵胄的公主,这一开口,都快赶上浇花的喷壶了。”
说着,他还龇牙咧嘴地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我那个气啊!照着苏浅溪的脸,狠狠地“呸”了一大口,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气哼哼地掉头就跑。
身后传来苏浅溪的痛呼声,以及一句咬牙切齿的“泼妇”。
出了宫,我甩着腰间玉佩,懒洋洋地踱着步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狗蛋:“我说狗蛋啊,你说,我长得好看么?”
狗蛋闻言,一如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绕到我面前站定,盯着我的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足足一刻钟,才郑重地一点头,以一副指天誓日的口吻说:“好看!公主是狗蛋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那本公主既然这么好看,怎么都这把年纪了还没嫁出去呢?”说到这事,我就无比哀怨。
我都十八岁了,别说相夫教子了,我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摸过!
我曾经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就在我及笄的前一天,那厮莫名其妙退婚了。
我曾经有过足以组建一支军队的爱慕者,可在我及笄当天,他们定亲的定亲,出家的出家,既没定亲也没出家的,都自宫当太监去了。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日了整个六界,这辈子才会这么悲催。
狗蛋连忙安慰我,说:“公主您说的哪里话?哪儿是您嫁不出去呀!那是足以配得上您的人还没出现呐!”
我斜着眼睛,哀怨地看着狗蛋,问道:“狗蛋,你要是男人,你愿意娶我么?”
啧啧,沦落到问一个太监愿不愿意娶自己,我这个护国公主当得,也是醉了。
狗蛋扑通一声跪了,垮着脸说:“我的公主殿下啊,您……您这不是折煞奴才么?奴才是太监啊!这个如果,它不成立啊!”
果然,连太监都不愿意娶我,连想都拒绝想!
我垂头丧气地绕开狗蛋,闷闷地回宁王府。宁王府一贯不太平,我那个贪财好色、贪生怕死、贪得无厌的老爹昨儿个又纳了一房小妾,我估摸着,这会儿他还没起床呢。
果然,离王府老远,就见大门口站着个穿红衫子的小丫头,伸长了脖子往我这边看,一看见我,立刻转身跑进门里去了。
我烦躁地抓抓脑袋,长叹口气,拖着沉甸甸的步子往家走。
一只脚刚迈进大门口,斜刺里忽然窜出条人影,一把抱住了我。
“鱼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娘可就要活不下去了!”夸张的鬼哭狼嚎,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