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来到出租屋时,林菁正系着围裙在炒菜,那贤惠的模样,就像是在等着自己的丈夫回家一般。她看见我来,热情的招呼我坐下,没一会,就端着三道荤素搭配的小菜上了桌。
林菁的手艺不错,我和她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琐碎,一顿饭我再次吃出了家的味道。饭后,我主动抢着洗碗,林菁笑了笑,说一起吧,于是,我俩聚在水龙头旁,像一对热恋的情侣般忙活。
洗完碗,简单的收拾了下,林菁突然一把关上了房门。我有些迷糊,问她为何关门,她不言不语,拉着我走到床前,勾人双唇吐出了三个字:“脱衣服。”
“啊。”我嘴巴张成一个o型,脸也红得通透无比,结巴的道:“脱……衣服,这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林菁白了我一眼,捣鼓着小书桌上的塑料口袋:“你不脱,我怎么帮你擦药?”
呼,我暗自喘了口气,一下轻松不少,原来是我自己想歪了啊。不过,要我当着别人的面,尤其是女人的面脱衣服,我还是害羞得不行,最后在林菁再三的催促下,我才不情不愿的脱掉了衣服,露出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林菁看见后,冷不丁的尖叫了一声“啊”,完了才心疼的道:“哎,那些学生还真下得了手啊。”
听从林菁的吩咐,我乖乖的趴在了床上,紧接着,她的纤纤玉手就带着药物,冰凉的覆盖在我的肌肤之上。其实,林菁触碰我的时候,我真的很疼,但在她的面前,我不想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不想让她担心。我就那样静静的趴着,任由她轻柔的涂抹着,而她手所到之处,我都感觉不到药物的冰冷,感觉到的,唯有滚滚的炙热,关心的炙热。
擦完药,林菁旧事重提,喃喃道:“叶天,现在可以给我说了吗?”
可以说吗?
我挨打的事,全因胡建雄而起,我俩之间积怨已深,远不是纠葛这么简单,而若是和盘托出的话,势必就会牵扯出我隐藏在心底多时的痛楚。
面对林菁的问题,一时间,我眉头紧锁,陷入了说与不说的挣扎。
从小到大,因为家庭环境,父母身份,我已经承受了太多的不公,而姐姐离开,大伯去世,更是让我的处境愈发显得艰难。每一天,我都过着与同龄人不一样的生活,每个夜晚,我都会在噩梦之中惊醒,这样的日子熬下来,我真的很累,感觉自己时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已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这时,我遇到了林菁,她从见到我那一刻起,待我就如亲人一般的好,她给予我关怀和爱,我受欺负时,她鼓励我,我陷入困境时,她为我作证,还为我做饭擦药,这些,都已经深深铭刻在了我的脑海,而之于林菁,我也在慢慢放下戒备,尝试着接受她为我做的一切。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应该对林菁如实相告,至少,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起情绪,接着没有丝毫隐瞒,第一次将我人生所遭遇的一切,包括与胡建雄的仇恨,都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只是说到最后,我已泣不成声,林菁也眼眶红润,鼻子发酸。
林菁泛着泪光,微微张开双臂,哽咽的对我做出了拥抱的动作。我悲伤不止,毫无思考的就抱住她,脑袋倚靠在她的香肩上痛哭流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那天,我在林菁的肩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快要上晚自习时,她才轻轻的推开我,嗫嚅着嘴唇道:“叶天,之前我只是知道你的大概,却没有想到你的身世竟然如此的凄惨。哎,现在我终于明白你面对欺负,为何会一直忍气吞声了,原来是害怕胡建雄说出你的身份啊,可按照他的性格,真的会帮你保守下去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不仅没底,还有些纳闷。照理说,以胡建雄的德行,在一中与我重逢后就该大肆宣扬我的一切,可至始至终,他都只是欺负我打我,而对我最脆弱的身份缄口不言,那他到底是对我心存善心,还是别有所图?
想了老久,我也没能想出个答案,只好无奈的和林菁告别,回到了学校之中。
来到教室后,肖娜拉着我,低声说道:“叶天,我发现聂天林他们的神情有些不对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聂天林几人,发现他们也在看我,但他们的脸上,不再有中午没断我手的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笑容,这还真有些反常。而更为离奇的是,聂天林居然一步来到我面前,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傻逼,一会有场好戏要上演,你可别错过哟。”说完,他就阴笑连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旁的肖娜问我怎么了,我像是没听见似的,兀自对着聂天林的后背发呆,他口中的那场好戏,到底是什么,难道跟我有关?
七点,自习铃声响起,按照一中的惯例,这是给同学们看新闻联播的时间,老师并不会到来。
班长照旧去打开电视,我们也照旧一边看书一边看新闻。不过看着电视,我总是习惯性的有些发愣。犹记得刚来一中时,有天班主任说校长要讲话,我以为要去操场集合,可班主任直接打开电视,里面就出现了校长的身影,还是全校直播。当时我无比感叹科技的先进,后来才知道,一中学生数千人,没什么大事,根本不用去操场,领导在多媒体室就能开学校大会。
新闻播放至中途,教室一切如常,但我想着聂天林说的话,心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