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醉的厉害,有个‘丫头’的来电,是我给你接的。”
欧阳隽雪轻声试探,却见他指尖微颤,虽只是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她识出。孟宸轩怔过,‘丫头’就是凌若兰,当时打下这个称呼时,只是一顺之下。
“噢!”孟宸轩应声,并不想在别人面前展露过多的情绪,目光依旧看着那份传真,心中却莫名触动,他真不记得她给他电话:“说什么了?”
“她说抱歉,打扰了。”
抱歉,打扰?那女人以为打扰他什么?打扰他的温存蜜意?若不是为了她那块鸽笼地,他也不犯不着动用关系,去解决那一片区的生存问题。思及,孟宸轩收回钢笔,只握住手底,隽雪趁势又问及:“丫头是谁,称呼很亲密呀,孟主任。”她虽笑言打趣,却还是在打探,终究抵不过心中万分的好奇:“是妹妹吗?”
妹妹?他从头到尾都只把她当作女人看,孟宸轩缓缓颔首,四眸对视,隽雪终在那眸间望见稍许寒光,而他珉唇,只淡淡笑过:“一个称呼而已,谈不上亲密。”指间把玩那金色钢笔,他又言:“欧阳参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意接听我的电话。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尊重。”
听之,欧阳隽雪一怔,恍惚之中见那肃然的俊容,话语间的狠绝,令她无以回复。
不要走。
我送你的手机,你是不是不喜欢?
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是不是逼我主动低头。
不由忆起,昨夜他醉酒后,低迷的恳求,还有他紧致的怀抱,那些曾是她渴望的一切,欧阳隽雪不觉间握紧指尖:“抱歉,孟主任,当时情急我担心对方有急事就替你先接过。”
孟宸轩抽回视线,他不该责备欧阳隽雪,只是思及那丫头会不会误会?再者,她误不误会,不应该是自己考虑的范畴,他轻叹,眉心蹙起,最近他情绪反复无常,他不该这样,取过桌案的文件,他递给欧阳隽雪:“昨天还是要谢谢你,还有,把这份材料好好看看,年终最后一拨考评,好好迎检,我不想出任何差错。”
隽雪接过,只微微俯身,礼貌的退下:“是,孟主任。”隽雪合门,只倚在墙壁之上,握紧手底的文件,若有所思,从口袋取过手机,只打下一行话,发送!
凌若兰清醒时,揉捏着迷糊的脑袋,取过敷在额际的毛巾,是谁为她覆上的,梦境里又是谁抱着搂着,在她耳畔轻哄。
乖,在喝一点,好不好?
那声音很轻,钻进她耳畔里,却似一股暖流,撩拨着她累累伤痕的心。
凌若兰轻叹过,睁眸间,见四处陌生而熟悉的环境,她下意识嗖的起身,地面的凌乱,记忆强势逼入她脑中,昨夜他生怒,印入眼帘,她记得那吻炙热而强悍,他力道直逼着她动弹不得,凌若兰思及轻喘,令自己冷静,她还记得她哭了,累了,更倦了,她没看见他满眼震惊,
更不知整整一夜在他怀中入睡,像只倦鸟蜷缩在温暖的巢底。
若兰垂首,环抱着自己,衬衣不整,发丝垂落,却夹着一种颓败与寂寥。不知杵了多久,直到自己的心渐渐平息。她抬眼,看见自己的毛衣和棉袄安然放在椅上。屋里很静,她探试着,确定那男人不在,她才小心翼翼起身,穿好自己衣服,离开前,凌若兰才发觉门怎么也开不了,似被反锁,怔忡间,门外却传来嘀、嘀的声响,她仔细一听,下一刻房门已猝不及防的开启。
孟宸轩进门时,已对上那双惊愕的眸子,见她矗在门前,又穿好衣裳,才意识到她又要不告而别,眉心间不由蹙起,心中许些不悦。两人在门前对视,昨夜他差点强要了她,虽没做成,但两人间已有最亲密的肌肤接触,此刻沉寂,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在暖融的空气里蔓延。
他走进,用脚轻轻合上房门,她退了几步,孟宸轩见状,先出声:“后面有柜子。”话音未落,她已撞了上去,男人蹙眉,立马放下手中的衣袋,上前搂过她,见她揉着发疼脑袋,他无奈一叹,又用手背试探着额际上的温度,烧刚退,他没有理由再留她。
孟宸轩顺势松开她,见她并没有抬头看他,只盯睨着屋门,似乎在思忖如何离开。他轻掩眸心:“昨晚…我喝多了。”
若兰怔过,这话潜意思便是昨晚他的行为归结于酒后乱‘性’?
“对你有些失控。”孟宸轩字字斟酌,怕有些话语会刺激到她,更担忧她下意识抵拒他。
她没出声,凌若兰只是想起很久看过的一部片子,男主角每次义正言辞的说着: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当时只觉好笑,可现而思及,其实有些事,当你去做下时,却要衡量你给对方承受着怎样的伤害。
若兰轻掩睫,实则不知该如何回复?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他昨晚说的没错,明知道他是误拨电话,她大可不必,冒着风雪给他送药,他醉死,疼死又与她有何相关?她试着说服自己,只是趁机还他手机,要回内存卡,然后和他划清界限,她是靠着这样的说服,才冒冒失失跑来。
“还有…”他想告诉她:“昨晚接你电话的那个女人是我下属,我在外应酬醉喝多了,不能开车,所以她才送我回来。”
若兰咬过唇瓣,他为何要给她解释,但不可否认正是这句解释却也打消了她心中疑虑,原来…是他下属。凌若兰挥去心中所想,她怔后,思前想后,却轻言:“其实不用和我解释,我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