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寒山当然明白刘伯伦的用意,此时他气脉尽毁,在这种状态下纵然要走到天池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说,他已经不能再救小白了,而经过了那一击之后,刘伯伦也感受到了李寒山的决意。想阻止他亦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这万念俱灰之下,刘伯伦生无可恋。觉得与其留在这里同魔见证自己‘两个亲人’的终结,倒不如让他进入仙门,去陪世生一并死了吧。
寒风之中,刘伯伦扶着崖壁。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的吃力且坚决。而望着自己的朋友的背影,入了魔的李寒山眉宇间忽然闪过了一抹说不出的惆怅,就在刘伯伦来到仙门之前的那一刻,李寒山忽然轻声说道:“醉鬼,我的朋友,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别叫我醉鬼。”天地之间,刘伯伦的身形是那样的矮小,只见他缓缓地回过了头去。瞧着‘不远处’那‘遥远’的兄弟,轻声的说道:“在这世上。只有世生和寒山能这么叫我,而你,不是李寒山。”
说到了此处,刘伯伦心中又是一酸,随后转过了头去,闭上了双眼,浑身颤抖的说道:“而我们,也不是朋友。”
说完此话之后,刘伯伦义无反顾的冲入了仙门之中,但见那墨圈波光闪动间,刘伯伦已经失去了踪影。
北方的夜是那样的寒冷,当刘伯伦走后,残败的封印之地再次恢复了原本应有的寂静,李寒山背风而立,山峰呼啸间,吹动了他的长袍,背上那孔雀图案的刺绣有些刺眼。而在刘伯伦走后,李寒山默默的来到了悬崖边缘,在那里,他缓缓坐下了身,面对着眼前无尽的苍白雪原,夜空下的他孤身一人。
其实李寒山又怎会不明白,今晚过后,无论未来的世间会是怎样的容貌,无论太阳会不会再次升起,他都会同自己的过去真正的作别,因为他的过去与他的兄弟,都在那一刻,被他亲手化作了琐碎的回忆。
对于一个人来说,这也许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痛,但对于一个魔来说,这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只见当时的他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用一种好似开导自己的语气,淡淡的说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与此同时,距离人间遥远的瀛洲之地。
浴血奋战的世生对着刘伯伦焦急的追问道:“他们到底怎么养了?!”
“别问了!”在经过了激烈的内心斗争之后,刘伯伦咬紧牙关对他喊道:“他们很好,小白和寒,寒山,他们都很好,只是受了伤,迷了路…………总之,说好了的,水里来火里去让我来陪着你!”
如果平时的世生,自然能看出刘伯伦正在撒谎,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严重透支了气力,身体的感官大不如前,外加上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所以在听到了这番话后,世生的心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
想到了此处,世生的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妖风又起,绿色的天幕下,乔子目的身形尚被笼罩在那鬼母的妖气之中,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将那千年的恶意尽数吸收。
妖雾之中的乔子目如同鬼魅一般,如同水牛般急促的喘息之声不停的传出,不停的索取,让他的身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且不说那肩上生出的第三只手,单说说被那只手挠过的脸上,四道疤痕中,竟无缘无故的生出了几双眼睛。
他,不,现在应该称其为‘它’,鬼母的恶意将他心中的龌龊与黑暗相交缠,且无限扩大,受此影响,乔子目逐渐变成了真正的‘怪物’。
**的膨胀,让乔子目心中愈发的畅快,那是从打娘胎里就没有过的美妙滋味,妖气之下,仿佛整个天地都尽在它手。而世生,却早已没了气力。
而且不止如此,因为乔子目现在更是因为刘伯伦的关系而发现了那光洞的秘密,它见一人自光洞坠落于此,这才回过了神儿想起了自己也是从那个洞中来到此地,虽然不知道那光洞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既然洞口尚在,它便能由此回去!
想到了这里,乔子目放声大笑。风雷鼓动,河畔野草如浪般摇曳,瀛洲大地微微颤抖,乔子目居高临下,面对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世生说道:“你以为能困住我,但是结果呢?你得到了什么?你以为你能够打败我,但现在呢。你又是个什么?”
乔子目的声音如刀刺耳,而当时的世生已经没力气再与他争辩,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不要停下脚步直到最后的一刻,于是,他同刘伯伦对视了一眼。刘伯伦对着他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关头,他本想再和世生痛饮一番,但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葫芦似乎掉在了长白山的封印之地。
于是,他只好空手对着世生做出了个端杯的动作,于嘴边比划了一下,世生见状,便依次还礼。随后他伸手入怀,摸出了混元两界笔抛给了刘伯伦。之后又缓缓地捡起了难飞,深吸了一口气后,也不管代价如何,再次化作了阴身状态,并朝着空中的乔子目飞射而去!
而见到这一幕后,空中的乔子目冷哼了一声,随手一挥,一道妖气凌空打出,那妖气雷霆闪电更加迅速,世生避无可避,一声巨响过后,他又被轰在了地上,浑身衣衫破烂,背后两卷画轴散落身旁。
刘伯伦焦急的喊着,而此时的世生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