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去田头,急忙问:“大大,去田头干啥啊?”
“去看看那稻草人。”父亲看起来很冷静。
那天我带着父亲去了麦田,那个稻草人依旧插在田边,没有动过的痕迹,只是更加破烂了。
父亲仔细的在麦田四周看了看,最后才走到稻草人跟前,看了半响,眼神一聚,说:“刘老大三兄弟当真过分,这稻草人穿的衣服竟然就是刘青树当年穿的衣服,这人都死了,咋还不让入土为安呢。”
在我们的村子,有一个民俗,那就是老人去世后,老人生前用的所有东西都要在埋葬当天一起烧掉,若有东西留在阳世,据说老人去世后会阴魂不散,会一直附在那东西之上。
“怪不得刘青树的冤魂会附在这草人之上,刘家三兄弟也是自作自受,做了这么一个容易招鬼的东西,看来刘家是真的要出事了。”父亲依旧自言自语。
我自从来到麦田后,就有一种奇怪感觉,总觉得在哪个隐蔽处藏着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所我根本没有听到父亲说的话,我的眼光在每一块田地里扫过,搜寻了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但那种被盯着的强烈感觉始终存在着。最后我的眼光锁定在了稻草人的身上,稻草人的帽子压的很低,站在远处看不到它眼睛的位置,但当我眼光锁定在它身上的时侯,我明显能感觉到,那眼光正是来子稻草人的帽子低下。
我慢慢的向稻草人走去,靠近后我微微蹲下,然后抬起头来观察。
一张恐怖的面孔映入我的眼中。
“啊!”我一声大叫,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我看见稻草人脸上,竟然长着一双活生生的眼睛,父亲听到我的叫声后,飞步上前,一把就掀下了稻草人的帽子。
“啊!”父亲嘴顿时张的大大的,阳光照射在稻草人的脸上,显得更加恐怖,那两只眼睛似乎被人活生生的挖了下来,然后用两个细尖的竹签,从眼珠中央插进去固定在稻草人脸上,黑色的鲜血从眼珠里流出,将眼珠子牢牢的粘在了稻草人的脸上。
我感觉那双眼睛还在看着我,我的胃开始翻滚,似乎哪两个眼珠子钻进我的胃里,我趴在地上开始狂吐起来。
父亲的脸绷了绷,然后慢慢将帽子给稻草人又戴了回去。
我吐了很久很久,胃里实在没有东西了,但还在狂吐不易。
父亲蹲下,替我拍了拍背,一直等我停止呕吐后缓了许久,父亲才说:“走,我们去老刘家。”
那天父亲带着我到老刘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到老刘家大门口时,就感觉到了一阵异样的气氛,就连他们家的看门狗都缩进了狗窝,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咬人。
父亲径直走了进去,正屋传来了一阵哭泣声,我们进去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很胖的女人,不过看到她的脸时,我大吃一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那女人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眼珠不见了。
刘老大和他几个儿子都跪在尸体边上,不断的哭泣。
父亲进去后,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早料到这个结果。
后来我才知道,地上死的那个人是刘老大的老婆,那天早上被人发现时,就已经死了,看地上挣扎过的痕迹,盘她是被挖掉双眼后才死去的,据说当年就是她第一个不愿意照顾刘青树的,想不到二十年后,第一个死的竟然就是她。
刘老大一直在叫“报应”,他在一张桌子上供奉了好多好吃的,点了几十注香,好像是在赎罪般。不过他的精神已经开始出现奔溃了,他哭着哭着,忽然抬头向门边上看去,眼神瞬间变得惊慌,然后就拼命的往后退。
我们都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观看,但门边上什么都没有。
“瓜娃,你看门边上有人吗?”父亲小声的问我。
我往门边上仔细看了看,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我正想说,忽然看到院子里直直走过一个白胡子老头,不过他的身形异常怪异,一闪而过,只晃了一下就消失了。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父亲看到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父亲一下子追出了门外,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叫身,我立刻紧张了起来,父亲就这样独身追出去会不会体育危险。但过了一会儿,父亲又回来了,我才放下心来。
“瓜娃,你看到了啥?”父亲有些气喘吁吁,他悄声问我。
“一个白胡子老头。”我说。
父亲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说:“我刚才追出去,好像也看到了一个老头子,但他跑得太快了,一会就不见了。”
“哐当”一声大响,刘老大摔倒在地上,打翻了一张桌子,他好像听到我们的话,嘴里不断念道:“是他!肯定是他!他回来惩罚我们三个人来了,它就是我门的大大,他的样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嘿嘿嘿看来我们兄弟活不过今晚了,呜呜呜嘿嘿嘿”
刘老大又哭又笑的诡异声让我浑身发冷,我一点也不想在他家继续呆下去了。
“大大,我们回家吧。”我小声对我父亲说。
但刘老大的听觉异常灵敏,一下子就听到了我的话,他忽然扑上上来,抱住了我父亲的腿,然后苦苦哀求:“老张啊,你可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们刘家就真的完了。”
“老刘啊,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如果刘老爷子要来索你们的命,我张老三也是没办法啊,刘老哥,我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