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年她没头没脑的追随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过未来,想过,即便她有一天追上了他的脚步,应该怎么做。
也许,那时候即便她还小,在她的认知里,可能也从未想过有真正追上他的那一天。
自母亲去世开始,他对她的好,一直是真实的。
可是,他对她的好,就像是行走在一条攀岩在悬崖上的路,他温柔,善解人意,性格和善,会安抚的抱她,带她逛遍大街,陪她看电影,曾经也有无数个夜晚,安抚从噩梦中惊醒的她。
他的温柔,足以评判为一个温柔的恋人该有的一切表现,可他不是她的恋人,那时候的贺净尧不止一次的回答她:我只是想好好的照顾你。
恍若隔世的怅然,才发现,那样的相处,有多么的暧味。
可是,时迦却从未从他的口中得到过一星半点超越暧味更多的讯号,他对她好的超越了朋有,长辈的关怀,可他却同样一遍遍的告诉她,他只是想好好的照顾她。
“对不起,迦迦……”
“我并不需要什么对不起,而且,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时迦的口味很清冷,她清楚的知道,年少时光里,他那无数次对她伸手的过往。
或许比起,年幼的岁月里,他对她的欺骗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即便这样子,她还是无法再去坦然的对待这个男人,其实他们之间,早已没有坦然的可能。
从他回国的那一天开始,也从他们早已偏离的轨道开始,他们便已经不是一路人。
走在两条截然不同的岔路上,从交叉点出发,只会越走越远。
贺净尧被她堵得再一次静默,沉默中,他看着时迦转身离开,他还是本能的开口:“迦迦,阿南的病情,我已经帮你问过,只要你愿意,我会尽全力帮你找到合适的……”
“贺净尧,我知道,你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这一次,时迦没有转身去看身后的贺净尧。
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因为看不到她此刻的面容,厉津衍根本无法猜测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抱着怎么样的情绪。
“阿南他虽然还笑,才十六岁,可他讨厌你,我一直都很清清楚楚的明白,虽然你可能觉得有些荒谬,”时迦说到这的时候,终于偏侧过了身,看他,继续,“但是,贺净尧,你没办法否认,你其实根本并不喜欢阿南。”
“……”贺净尧抿着唇沉默。
时迦却将原本打算缄默的话,在这一刻说了个彻底。
“阿南一直比我更加敏感周围人的态度,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可我觉得,有时候,从一开始便看清,也好过受了伤才看清来的好。”
其实有些话时迦并没有说出口。
时南对于贺净尧的排斥,以及那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他就是一个虚伪的伪君子。
其实,或多或少,让时迦早已猜到了什么。
只是,她一直没有看的太清楚而已。
时迦最终还是没有等贺净尧再说什么,她跨出的每一步,步伐都很稳很沉,就像她早已下定的决心,彻底的,忘记这个曾经彻底占据了她大脑的男人。
爱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沦陷在一段无望的爱情中不可自拔。
“嘶——”
时迦没想到拐角的时候会撞到人,或许是她的步子太快,促使从拐角出来的人反而因为不慎被撞了一下。
原本被对方拿在手中的药瓶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对不起。”
时迦听到头顶那一声抽泣声,下意识的开口。
“没事,那……”被撞的倒退的男人下意识的摆手,抬头时才发现跟前的人竟然是时迦,愣怔了一秒,忘记了说话。
时迦从地上将药品捡起的时候,指腹顿了顿,那药品的名字太熟悉,加上那道并不算陌生的嗓音。
面前被她撞倒的显然不是别人,而是梁斌。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走这么急?”
说话的时候,梁斌的面上有些尴尬,早上的事情,他到现在还依旧清晰的在脑子里盘旋。
“没事。”时迦将药递给梁斌,言辞并不多。
梁斌注视着时迦的面色,木纳中已经接过了药,看着她,知道她要走,虽有些犹豫,还是开口叫住了她:“时迦……”
“嗯?”时迦转身。
梁斌有些尴尬的抬了抬手,将手中的那刚回到手中的药朝着时迦递了递,扯起的笑容看着有些尴尬:“这原本就是打算给你配的药,刚想着要不要拿过去给你。”
时迦再迟钝,其实也不难看出他眼中尚还稚嫩的无法掩饰的情绪,一些混乱的思绪快速的从她的脑子里一一闪过。
最后,她只是从容的从他的手中将药瓶再次接了过来。
没待梁斌反应过来,时迦已经从口袋取出了钱,一分不差的塞进了梁斌的掌心:“谢谢梁医生了。”
对于药的价格,时迦早已熟悉。
“时迦,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梁斌的脸色其实有些白,今天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快,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自持。
时迦抿着着唇,深吸了一口气:“梁医生,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一次,梁斌的脸色更是煞白,窘迫而尴尬的情绪丝毫没有比听到时迦这一句“喜欢的人”来得更为震慑,可是,在明知道自己不该表现的如此明显的情况下,梁斌还是忍不住表露出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神色明显萎靡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