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艺术品,却又因为那份野性,鲜明了他的存在。
二十七岁的厉津衍,曾经野性,孤傲,嚣张,三十四岁的厉津衍,变得狠厉,沉稳,冷漠,而不管是当年还是现下,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仍然深邃而莫测。
静默中,身后的门被叩响。
时迦深吸口气,转身开门。
门外,服务生拎着袋子,见到时迦的第一眼,便将购物袋递了过去:“时小姐,您的衣服。”
“……谢谢。”时迦微愣,接过。
房门再次合上。
时迦的喉咙一哽:“厉津衍……”
“想知道,先去洗澡。”厉津衍靠在门框,将烟捻灭在洗手池旁的烟灰缸内,看向她。
思绪只停留片刻,她便走进了浴室,关上门,不一会,水流声便哗啦啦的从里头传出。
夜很静,夹带着雨水,滴滴答答的。
时迦出来时,没穿鞋,光着一对白皙的脚,她没将头发吹干,只是随意的用干毛巾拧了一把。
她穿着圆领的毛线衣,白净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时迦的皮肤很白,也很干净。
站在灯光下,时迦眼睑跳动了一下:“厉津衍。”
“嗯?”他坐在沙发,应声。
“为什么要让我以为那个孩子死了?”被热水冲刷后开始回暖的身体,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厉津衍双腿交叠的坐在那里,抬眼看她,线条流畅的面容上,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收敛的极好,听到她问,他突的噙起了唇角,反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善良的人总被陌生人骗,精明的人却往往被所在意的人骗。
身处在江城这座繁华都市,时迦没有一丝的真实感,她踏出会馆,站立在那,雨不知何时停了,天空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的,冰凉的风吹着,有几片落在她的脸颊上,渗入肌肤的冰冷。
时迦仰头,雪像是要将她冻结了。
贺净尧伫立在一辆黑色路虎边。
四目相对,时迦也看到了他。
许久的宁静,又似只是半秒。
“我送你。”贺净尧攥住时迦的胳膊,低沉的嗓音隐含着些许的僵硬。
时迦偏头打量着他,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他在雪里头杵立了多久,黑发上已积起了一层白,贺净尧穿的并不多,黑色西装里仅有一件衬衫,不到半米的距离,她闻到了烟草味。
时迦记得,曾经的贺净尧并不是一个爱抽烟的男人。
“上车。”贺净尧拉开车门,攥着她手腕并没有松开,时迦试着将手扯出,没扯动,“时迦,别任性,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
时迦闷声沉默,迎着贺净尧的眼睛,勾勾唇,没反驳,上了副驾驶座。
车发动,驶出会馆范围后朝唯一通往市区的公路开。
车内没人开口,一片死寂。
时迦随手拉下挡光板,打开镜子,里头那张脸很尖,有些瘦削,余光瞥见后座的一件大衣,女士的,应该是时青染的。
她轻勾唇角,合上挡光板,又扫见搁在一旁的女士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