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走了过来,坐到旁边放置的一张小一圈的龙椅上。
一边翻着奏折建元帝一边道:“我小时候那会儿家里穷,你知道穷成什么样儿吗?狗官横征暴敛到咱家里来收粮,那可是咱家仅剩的一点救命粮啊,为了保下这点粮食就和衙差抢,那些个畜生抽刀就砍,我大哥、二哥,你大爷爷、二爷爷就是那时候被砍死的,我那时候可恨死那些贪官污吏了,我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得把这些畜生一个个都给砍了才解恨。”
“你瞧瞧这些个,遭了灾,下头百姓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呦。”把奏折递给慕卿凰,建元帝背手在后,想起从前就是一阵唉声叹气,“我那两个哥哥要是能活到现在就好了,活到现在朕也能给他们封王,也让他们过几天好日子。你这丫头要是活在那时候,可能就被你太爷爷卖了换粮食吃了。”
听着这些话,看了奏折,慕卿凰羞愧不已,“果然我的视野和心胸都还不够宽广。”
“孺子可教也。”建元帝笑着点头。
彼时,太子看完手里的奏折,起身将奏折递给了建元帝,“父皇,您瞧瞧这本,是秦王府长史的秘奏。”
建元帝看完之后就怒摔了奏章,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个混账东西,朕封他做王爷,啊,什么女人得不到,非要去奸污有夫之妇,还致人死亡了,朕给他记的清清楚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太子拟旨,立即遣锦衣卫将这孽障押解进京,这一次朕非得治他的罪不可。”
太子忙起身来劝,“父皇三思,二弟也是一时糊涂。”
“你还为他求情?!”建元帝一瞪眼,推开太子命令坐在龙椅上的慕卿凰,“凰儿你写,朕说你写。”
二皇叔慕术,塞王之一!
慕卿凰禁不住心头一亮,转瞬又黯然。
皇祖父现在正生气,说是要治罪,事后就会舍不得,这奏折走的又是王府长史秘奏的渠道,不经内阁,朝堂和百姓就不知道二皇叔的罪行,皇祖父这一次真会治二皇叔的罪吗?
慕卿凰又想,二皇叔好色,这一次弄出了人命,还是有夫之妇,在封地那里应该闹大了,这一次皇祖父应该压不住了,为了服众,皇祖父说不定真会治二皇叔的罪。
提笔,慕卿凰试探着道:“皇祖父,这一次二皇叔闹出了人命,不知封地那边有没有闹出来,那死去的妇人的丈夫一家又是个什么反应,若是他们息事宁人……”
建元帝打断慕卿凰的话,“朕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一次朕不会再姑息,人命关天。奏折上写的明明白白,那丈夫一家在西安府的势力不小,他们也不打算息事宁人,那边闹大了,还准备进京告御状呢。朕才在百姓面前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话,朕不能打自己的脸。凰儿你写。”
建元帝重重点在纸上,铿锵道。
慕卿凰顺从,一边写一边想,二皇叔这次所犯罪行简直令人发指,死罪都不为过,但她知道二皇叔身上有军功,手里握着一等金书铁券,只要不是谋逆大罪,死罪可免七次。
但这一次,为了平息民怨,二皇叔应该活罪难逃。
乾清宫外,燕王嫡次子慕皋溯拎着一兜新鲜的螃蟹求见,脸上喜滋滋的。
建元帝正烦躁的很,就对魏保道:“朕这会儿没空,让他回去,他的孝心朕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