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如今看来,朕倒是白担心了。瞧你还能在朕的背后说朕坏话,这伤看来也并无大碍。”

这小子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如今明知徐离谦已经盯上他了,他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他竟也还有心情去安慰别人。

“儿臣可没说父皇的坏话。”萧言之一脸无辜道。

“那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朕听着那可不像是好话。”皇帝转身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东西看了看。

萧言之嬉笑道:“当然是好话了!儿臣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一定是父皇教导有方。”

“胡说八道!”皇帝白了萧言之一眼,“你这都看的什么东西?没受伤的时候让你做事你不做,什么都要推给别人,这会儿受了伤,让你好好养伤你又做起事来了,你是不跟朕对着干就活不下去了吗?你让吏部尚书把西北的官吏记录拿来做什么?”

萧言之立刻转头看向吏部尚书,还顺口对仍然跪在一旁的萧春月说道:“姐,帮我去把吏部尚书手上的东西拿来。”

萧春月一愣,抬起头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萧言之。

皇帝又白了萧言之一眼,而后对萧春月道:“去帮他拿。”

“是。”萧春月赶忙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吏部尚书面前,见吏部尚书微微惊讶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步子迈得太大,登时就红了脸,尴尬地从吏部尚书手上接过东西,转身递给萧言之。

笑着从萧春月手上接过东西,萧言之又道:“姐,帮忙去沏一壶茶好吗?”

萧春月忙不迭地点头,而后转身跑走。

萧言之又给秀水使了个眼色,秀水便跟在了萧春月身后。

等萧春月离开后,萧言之一边看着吏部尚书带来的文书,一边对皇帝说道:“父皇您干吗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啊?她是用自己的幸福救了您儿子性命的女人。”

皇帝板着脸道:“朕有对她做什么吗?”

就是这个女人的爹娶了他的妻子,他欺负不着她爹了,还不能欺负欺负女儿吗?父债子偿,言之既然把那儿子给藏了起来,又把这女儿送到他面前,那他就只能让女儿还债了。

“是是是,父皇您没有,是儿臣眼拙,”说着,萧言之就将手上的文书递到了皇帝面前,道,“父皇,您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他接管吏部那会儿,正赶上一次西北文武官员的迁调,帮忙整理官吏名单的时候,他就无聊地打听了一下每个人的身家背景,原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如今倒是用上了。

皇帝探头看了看,见萧言之指出的是一位张姓的将军,便回答道:“当然记得,他现在可是西北驻军的大将军。”

“那父皇您还记得他的出身吗?”

“恩?”皇帝盯着那个名字想了想,而后道,“他不是个孤儿吗?朕没记错的话,他是当年的武状元,自请前往西北抵御夷狄,后来在与突厥人的战斗中屡立战功,去年才被提拔为大将军的。”

萧言之一脸严肃地看着皇帝,道:“他是个孤儿没错,但父皇还记得他成了武状元之后,娶了谁吗?”

“娶了云……”这话才起了个头,皇帝突然怔住。

萧言之撇撇嘴,反手将那文书抛给了裴泽,道:“他娶的正是云淑妃的表妹,而后便带着妻子一起去了西北。”

裴泽怔住:“也就是说……徐离谦会去西北?”

他们一直在追查徐离谦的行踪,却忘了也可以从徐离谦的落脚之处下手。

萧言之却又摇了摇头,道:“他未必会去西北,但要开始留意西北军的动向了。徐离谦若想做最后一搏,那必然需要一支军队来支持他。”

皇帝看了看萧言之,突地轻笑一声,道:“你就不该是个闲着的人,赶紧养好伤回来帮朕。”

“是,父皇。”萧言之笑着应下,“吏部尚书留下再陪我说会儿话吧。”

皇帝起身,对裴泽说道:“你还得随朕回宫。”

“是。”裴泽抬眼看了看萧言之,而后便转身随皇帝一起离开。

皇帝与裴泽一边走一边商量对策,走到武成王府堂屋的时候,皇帝突然停住脚步,捂着心口一脸痛苦地缓缓蹲了下去。

裴泽和赵康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扶住皇帝。

“陛下?!”

赵康一手扶住皇帝,另一只手慌慌张张地在怀里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就翻出一个瓷瓶,拔出塞子就倒出了两颗药丸。

“陛下,药!快把药吃了!”

皇帝什么话也没说,接过药丸就抛进了嘴里。

缓了一会儿,皇帝才开口说话:“裴泽,这件事情……不许跟言之说!”

“可是陛下……”

皇帝抬手止住了裴泽要说的话,道:“先让他安心养伤。”

裴泽蹙眉,默默地扶着皇帝站了起来。

皇帝的面色已经有所缓和,谨慎地迈出步子向前,低声对裴泽说道:“太医说,朕是心脏出了毛病,治不好,也没人说得准朕还有多少时间。”

裴泽眉心紧蹙,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皇帝,可张开嘴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注意到裴泽为难的神色,皇帝笑道:“没事,朕已经习惯了。”

裴泽犹豫着问道:“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帝钻进马车,笑道:“一年前就知道了,那个时候可把太医署里的太医们都折腾了个够呛,朕甚至以性命相要挟,说如果他们治不好朕,朕就诛他们九族,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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