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色的马匹跑出老远,马背上的年轻男子一拉缰绳勒住了马头,回头看着那辆驶远的马车,他问一旁的友人道:“可知道刚才那个厉害的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那友人道:“奴才刚才问过那马车的随从了,和道印兄吵得不可开交的姑娘的确有些来头,是京城安护国公府的二小姐。”
安护国公府。
邓道印心里讪讪,相比平头百姓的邓家,这安护国公府的确是来头不小,怪不得那小姐脾气如此火爆,原来是骄纵的金丝雀。
邓道印突然从心里闪过一丝邪恶的念头。
他想耍一耍金丝笼里的金丝雀,那滋味一定与耍别的鸟儿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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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府一片肃杀,自从蓟允秀被皇上下令不许再入皇宫后,昔日里常来常往的门客们突然就都失踪了,现在整个平王府十分冷清。
茹蓬莱的后事刚刚办完,府里还挂着白幡,下人们也都懒洋洋的,因为主母死了,而蓟允秀又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他们无人可伺候,兴味索然的。
门童来开门时见到花畹畹有些意外。
花畹畹已经来过平王府许多次,所以门童自然是认得花畹畹的,此刻吃惊问道:“安和公主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家王爷,不许对任何人提到我来过?”
花畹畹说着给了门童一锭银子当做封口费,门童喜出望外,放花畹畹进去,直把花畹畹身旁的安念攘当做是她带来的侍女。
花畹畹携着安念攘直奔蓟允秀的房间。
前世,她是平王妃,是这平王府的女主人,自然对平王府各个去处都十分熟悉。
“大嫂怎么知道四皇子在这里?”安念攘问。
花畹畹道:“平王府我来过,没什么好奇怪的。”
安念攘便也不再生疑,随着花畹畹推开了蓟允秀房门。
蓟允秀将自己关在房里数日,屋子里光线暗淡,一片肃杀之气,猛然间门被推开,带进来外头几许天光,刺得蓟允秀睁不开眼睛。
他用手挡住眼睛,暴躁道:“我不是说过不要进来打扰本王吗?你们当本王的话是耳旁风吗?”
原来是将她们当成了平王府的下人。
安念攘看了花畹畹一眼,花畹畹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然后轻轻走到蓟允秀跟前,柔声道:“四哥,是我啊!”
蓟允秀一听是花畹畹的声音,讶异地抬头,果然是花畹畹。
蓟允秀从地上站起身来,吃惊道:“公主妹妹,你怎么来了?”
“有人想来看看四哥,我便送她过来。
蓟允秀的目光越过花畹畹落在她身后的安念攘身上,屋子里光线并不明亮,蓟允秀看不分明安念攘的面孔,只是蹙着眉。
花畹畹走过去,打开窗子,让天光透进来,霎时,屋子亮堂起来。
安念攘笑吟吟回望着蓟允秀道:“四皇子不认得我了吗?”
“你是……”蓟允秀的确叫不出安念攘的名字。
对于蓟允秀来说,安念攘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女孩子,对他既没有利用价值,又没有美貌让他倾心,过往的他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安念攘抑制不住激动,自我介绍道:“四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念攘啊?”
花畹畹见蓟允秀还是一头雾水,便替安念攘补充道:“四哥,你忘了,她是国公府的安二小姐。”
花畹畹这么一提醒,蓟允秀方才想起还有安念攘这么一号人物,要是昔日春风得意时,蓟允秀这会子只怕已经蹙眉露出一脸嫌恶了,可是现在他是拔了刺的刺猬,可没有心情刺别人。
蓟允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主妹妹和安二小姐怎么来我平王府了?”
花畹畹拉着安念攘坐到一旁椅子上,道:“四哥觉得我是那种见风使舵的小人吗?四哥过往对我多加照顾,我怎么会因为四哥一时不如意就对四哥敬而远之呢?四哥也太小瞧我了,安二小姐和我一样都不是这样的人。”
花畹畹假惺惺标榜了自己,又拉安念攘一起,蓟允秀心里突然感激,而安念攘也对花畹畹充满了感激。
“是啊,四皇子,听说了你的遭遇,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才漾了公主带我来平王府看你。”
安念攘看着蓟允秀的眸子亮晶晶的,充满渴望。
此一时彼一时,对于安念攘的示好,蓟允秀再也嫌弃不起来。
“多谢二位妹妹如此有心,想我如今的际遇,许多人是避之犹恐不及,而两位妹妹却主动来看我,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蓟允秀感慨万千。
花畹畹道:“四哥何必客气?患难见真情嘛!”
花畹畹硬是将假惺惺的笑容真挚地堆在脸上。
“大嫂说得对!”安念攘脆声附和。
花畹畹沉吟了一下,道:“四哥,我从宫里出来不能久留,但是二妹妹是可以留在平王府陪你几日的,我已经同安老太太那边撒了谎说是邀请二妹妹去宫里做客,所以二妹妹只管放心留在平王府便是。”
花畹畹说着起身告辞,蓟允秀要拒绝安念攘,奈何安念攘既已到此,又如何肯轻易离去。
蓟允秀只好先送花畹畹离府,再回来和安念攘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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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回来的只有音音一人,不免生疑道:“安和公主呢?为何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音音犯难道:“公主说有事需要要办,要奴婢先行回宫,奴婢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