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祎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熊夭夭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慕深夏下午的时候陪她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她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熊夭夭安安静静的听着。
这样的场景让慕深夏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要知道,之前她和熊夭夭之间一直都是反着来的,她喜欢看熊夭夭神采飞扬的跟自己分享各种大事小事的样子,好像天底下什么都不是大事,天大的事,这么说说笑笑的,也就过去了。
慕深夏仔细的打量着熊夭夭,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她太忙了,几乎算得上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所以一直没能好好地打量过熊夭夭。
说起来,她比自己大一岁,也才23岁,这么美好的年纪,可是她的眼睛里已经有了岁月沉淀下来的苍老和平静,无波无澜的像是已经过完了这一生似的。
从前陪她走马观灯,说要看遍长安花的人,现在被时间摧毁的分崩离析了。
慕深夏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怪谁。
刚醒来不久,熊夭夭的精神还不太好,两个人聊了很久,即便是她现在已经忘记她了,两个人还是能聊到一块去。
夕阳斜斜的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都渡上一层金黄的余晖,照的人的心都柔软了下来。
孟君祎就是这时候踏着夕阳进来的,他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道,不是慕深夏喜欢的味道。
蹙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孟君祎的表情之后,还是选择了缄默。
“她醒过了吗?”孟君祎问道,声音冰冷,毫无波动。
“嗯。”慕深夏回答的也有些不情不愿。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孟君祎有些怀疑。
慕深夏气不打一处来,被他这么清淡的语气刺激到了:“不然呢?难道我无聊到要编这样的笑话了吗?”
孟君祎没有跟她计较,准确的说,从他进了房间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熊夭夭身上挪开过,所以即便是慕深夏现在带着巨大的怒气,打在孟君祎身上,如同打在一团棉花身上,很快就泄了气。
“她下午清醒了好一会,不过还是没什么精神,就又睡了过去。”慕深夏有气无力的回道。
孟君祎一直看着熊夭夭,她安安静静的睡着,没有感觉到外界因她而产生的变化。
慕深夏觉得心口始终憋了一口气,但是孟君祎这样,她又觉得很没意思,索性站了起来:“我出去待会,麻烦你陪着夭夭一下。”
“嗯,是时候吃晚饭了。”坐在沙发上的陆忍冬也开口,他之前一直沉默着来着。
如果不发出声音的话,慕深夏几乎都快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嗯。”慕深夏乖顺的回道,临出门前,她还是对孟君祎开口说道,“虽然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但是孟君祎,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对不起夭夭,如果这次夭夭真的把你们之间的事情都忘记了,能不能请你放过她?”
孟君祎没说话,直到慕深夏被陆忍冬拉走了,孟君祎还在沉默着,似乎永远要这么沉默下去。
最后,孟君祎低头苦笑:“如果我能放手的话,也许你我现在都不会这么痛苦,可是夭夭,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放手呢?”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能给他回应。
出来之后,慕深夏看着暮色四合的天空,绚丽的晚霞印染的整个丰城都变的多姿起来。
她情绪不是很高,这样好的景色也没办法让她心生开阔。
陆忍冬一直牵着她,下午说了那些话之后,也一直沉默。
从前他不是特别喜欢女生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样子,实在是吵闹,可是下午的时候,慕深夏拉着熊夭夭的手,亲密的聊着天,他就坐在她身后看着。
慕深夏脸上的笑容很甜,她们聊的事情鸡毛蒜皮,毫无逻辑,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可是这样的一幕,却让陆忍冬有了安定感。
她们之间的情感真挚纯粹,没有丝毫的利益沾染,对于常年身处在这个圈子的他来说,真的是太难得了。
“饿了吗?”也许是被下午的气氛给感染了,陆忍冬脸上的棱角都柔和了许多。
慕深夏还低着头,想着心事跟在陆忍冬身后,听到他的声音,才忽然抬头,有些愧疚的开口问道:“我刚刚跟孟君祎说的话,是不是过分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其实我觉得他也挺无奈的。”慕深夏感慨道。
“这个世上,谁不是无可奈何?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子的人顶着。”陆忍冬说道。
慕深夏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抬起胳膊拍拍陆忍冬的肩膀:“对,还有你这个高个子顶着呢!咱们吃饭去吧,真的好饿,我好像午饭都没吃呢。”
回来的时候,病房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慕深夏以为熊夭夭还没醒呢。
不过推门进去,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熊夭夭已经醒了,不仅醒了,现在正眼带警惕的看着孟君祎。
不过她的神色还算是很平静的,这样的警惕像是对陌生人的防备,至少没有之前的排斥和憎恨。
看到慕深夏之后,熊夭夭明显的松了口气的感觉:“夏夏,我醒来就看见这位……这位先生在房间里,我之前也是认识他的吗?我和他关系怎么样?”
慕深夏不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孟君祎阴郁的脸色,慕深夏也知道大概不会是什么友